關七此刻瘋瘋癲癲,戰的興起,他哪知這“無極仙丹”僅是兩顆便能令人暴漲一甲子的功力,如今見顧朝雲的氣勢由盛轉衰,隻覺還未盡興,竟不管不顧,將那剩餘的八枚丹丸又盡數塞進了這年輕敵手的嘴中。
丹藥甫一入口,恐怖的藥力登時生效,顧朝雲原本瘦削的身體霎時肉眼可見的膨脹了起來,像是被吹漲吹大的糖人,轉眼已是鼓脹如球,千錘百煉的橫練身軀此時也如那破碎的瓷器般生出一條條裂紋,七竅衝出奇光,五官都在扭曲變幻,似是下一刻就要承受不住,粉身碎骨,場麵駭人。
關七看的眸中精光陡凝,“咦”了一聲,不急不慌的狂笑道:“好,我來助你療傷,咱們再戰一場。”
他大笑之下,單手托舉一撐,顧朝雲已被他拿捏著天靈,倒舉於半空,另一隻手同時打出數十道劍氣,衝向顧朝雲的周身百骸,渾身大穴要穴,想要替對方梳理體內狂暴四溢的丹藥藥力。
可這劍氣飛出,沒等加身,但見顧朝雲體外竟是憑空現出一團無形氣機,自化罡氣,陰陽交轉,竟是將那劍氣盡數湮滅衝散。
關七瞧的雙眼圓睜,瘋癲更甚,“嗯?馬上都快死了還想著和我鬥,哈哈,老子滿足你。”
似是被激起了好勝心,關七手心發勁,體內勁氣竟是如大江長河般湧向顧朝雲的身體。
可這不較勁還好,關七念頭一動,顧朝雲體內原本亂成一鍋粥的磅藥力,竟然調轉鋒芒,盡數朝他衝來。
關七麵上的狂態立化凝重,那扣著顧朝雲的左手居然飛快幹癟下來,他口中怒吼一聲,渾身氣機再提,登峰造極,張嘴一吞,竟朝著頭頂的寒月狂吸了起來。
“啊!”
一縷璀璨皎潔的月華,當即凝為一束被其吞入口中。
渾身氣勢層層暴漲,關七滿頭黑發盡皆倒豎而起,升騰如焰,目眥盡裂,而後雙腳離地,連同顧朝雲齊齊淩空飄了起來,被一股浩若煙海,磅無端的氣機生生托起。
不遠處隻敢觀望的“迷天盟”眾人,此刻也都看的瞠目結舌,心神跌宕,震撼難言。
但見那月色之下,一縷皓白月華如仙人一指,自天穹遙遙指下,直直落在那淩空不墜的二人身上,驚世駭俗,叫人如見妖魔。
先前的巨爆也早已引動了他人的注意。
冷清的街道上,一頂轎子正被四名青衣小廝抬著,於屋頂騰挪縱躍,如飄似飛,在月下來的飛快。
各處的巷口小道,也都有不知名的身影若隱若現,看著巨爆的方向若有所思,盯著那束月華麵露凝重。
“放眼當世,也隻有關七有此不同尋常的威勢。”
天泉山已有人帶著咳嗽聞風下山。
六分半堂,雷損也是罕見的走出了宅院,朝這邊趕來。
關七到底還是關七,盡管瘋了癲了,但他隻要還活在世上一天,便足以讓很多人坐臥不安,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而這些人之所以能贏,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憑借著更好的運氣。可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誰也說不準哪天,這個蓋世狂人,天下無敵的人物再恢複意識,那到時候以這滅幫絕眾的血海深仇,可就是要命的心腹大患。
可顧朝雲呢?
他此刻早已痛的死去活來,想喊喊不出,想叫又叫不出,原本鼓脹的身體如今竟已恢複正常,但體內的狀況卻比之前更壞更遭,藥力幾乎滲透進了他的五髒六腑,如此必死的傷勢,顧朝雲怎也想不明白他居然還能活下來。
“小子,想活?想活就給我摒氣凝神,聽好了,無形之氣,先天自成,棄守丹田,可見天地,神與意合,氣脈兩合,心與念合,陰陽兩合,匯內外相通,化五髒為神……”
驀然,耳邊傳來關七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異樣的穿透力。
那話語落入耳中,如有一股無形的魔力,顧朝雲心念一穩,隻覺頭頂有一股無形的氣機,柔和如水,一改霸道,正在引導著他,體內原本逆亂爆衝的藥力,竟是由陰陽二氣化作五行之力,逐漸被引向五髒,而非落入丹田。
“等等……”
顧朝雲心中吃了一驚,這廝當真是要幫他,還是要殺他,氣勁不入丹田反倒落入五髒,就算他還有活命的機會,隻怕也得死路一條。
可形勢至此已容不得他遲疑,一咬牙,便照著關七的法子調整內息。
那間,他毛孔之中隱有奇光流淌,血肉竟剔透如冰,隱能看見底下的五髒六腑,竟是奇光的源頭,原本綻裂的皮肉也在那股柔和的氣機下飛快愈合,但很快又破開,周而複始。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咳嗽來的突兀。
不遠處的陰影中,一個披著披風,神色孤傲,臉色冷冽的身影已站在哪,看著離地丈許懸空不落的二人目泛精光。
蘇夢枕。
不隻是他,連同他手下的一眾心腹,也都來了大半。
“咳咳,雷總堂主,不知道你有何看法啊?”
蘇夢枕輕咳著,然後漫不經心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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