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暴雨傾盆而下的瞬間,洛倫娜還在和奈傑勒斯與伊弗希斯一起吃午飯。她敏銳地聽到了雨聲,和奈傑勒斯不約而同地一起轉頭看向窗外,雨簾遮住了玻璃窗,透過水跡扭曲的窗子,隻有灰色的天幕下黯淡的紅色與綠色,像一片寂靜的古戰場。
“又下雨了。”奈傑勒斯皺起眉,“夏天到了,我希望能有幾天晴天。”
“需要陽光的話,你可以去倫敦。”洛倫娜漫不經心地說,“這幾天倫敦都是晴空萬。你知道嗎?多曬太陽會讓人心情愉悅。”
“唔,我會考慮的。”奈傑勒斯低下頭去切他盤子的牛肉,“伊文,學校最近怎樣?”
“一切正常。”伊弗希斯說著,轉向洛倫娜,“大家知道洛拉要結婚了,叫我代他們祝福你。”
“謝謝。”洛倫娜笑著說。
“我的魔法史作業一直得o,我覺得魔法史比其他學科都有意思。”伊弗希斯繼續說道,露出期待的表情,“我想,如果我以後專心研究魔法史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我很讚同。”奈傑勒斯立刻說,“我想洛拉也會支持吧?”
洛倫娜瞥了他一眼,她最年長的弟弟努力掩飾著自己洋洋自得的笑容,簡直讓她能直接知道他心想的是些什——這個自私的小混蛋。作為羅齊爾家的長子,他一向以繼承人自居,然而姐姐們的嫁妝和弟弟能繼承的財產絕對是一筆巨額資金,落到奈傑勒斯手的,僅就金幣來說也不會超過原本的三分之一。洛倫娜本人忙著把屬於自己的嫁妝轉移到麻瓜界的公司賬戶,奈傑勒斯早就對此頗有微詞了。
而一個魔法史學家?他絕對不會花太多錢的。如果伊弗希斯能進霍格沃茨當魔法史老師,奈傑勒斯簡直能直接笑出聲來,他甚至不用在羅齊爾家吃住,奈傑勒斯會成為羅齊爾唯一的國王。
“羅齊爾家有過曆史學家,法國的克斯托弗,年鑒學派的支持者。”洛倫娜微笑著看向伊弗希斯,鼓勵地對他點點頭,“家又出一個曆史學家,真的值得慶祝。”
克斯托弗·羅齊爾不僅僅是一個曆史學家,更是以鐵腕手段治理家族,讓羅齊爾從原本兩次世界大戰的低迷中重新煥發生機,再一次成為魔法界的最光榮的家族之一,沒有人再會談起在戰爭中羅齊爾家是如何大力支持黑魔王的,隻會說起家族的榮耀和純粹。
奈傑勒斯放下叉子。“洛拉,你不該給他那多壓力。”他笑著,“麻煩事還是交給我去處理好了!我們的伊文值得一個安靜的研究曆史的環境,不是嗎?”
伊弗希斯有點不滿地看著他們,似乎對於他們倆把一場和睦的親人之間的聊天變成角鬥場而十分憤怒。
“我回房間了。”他說著,放下餐具,離開了餐廳,留著洛倫娜和奈傑勒斯偃旗息鼓地看著彼此,目光都帶著點尷尬。
飯後奈傑勒斯要去對角巷,伊弗希斯待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洛倫娜於是上了樓,去找她“決定在客房吃午飯”“不打擾羅齊爾們聊天”的客人。她進了客房,看到桌子上擺著餐盤,上麵什都沒動,凱厄斯還在看她的魔法史課本,似乎已經看到現代部分了。
“吸血鬼不吃飯?”洛倫娜問。
“我們不需要吃這些東西。”他說著,撂下課本,洛倫娜眼尖地看到那一頁講的是格林德沃的崛起,頁邊密密麻麻都是她的筆記。
她於是抽出魔杖,把食物全部消失掉。
“不知道現在你有沒有心情到處轉轉。”她問。
“我很樂意。”凱厄斯說。
他們於是離開客房,下樓到了一樓大廳。“這邊走,”洛倫娜說著,他們走向了客房左側的長廊。
窗簾拉開著,陰雨天的黯淡天光讓走廊顯得有點灰暗,燭台全都熄滅了,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燈也沒有點亮。長長的走廊繪製了完整而複雜的壁畫,從走入長廊一開始就是一場戰爭的宏大場景,滿地的屍體與滿是鮮血的冷兵器,以及畫麵最中央的穿著將領製服的男子,他手中握著長劍,一隻腳踏在他敵人的屍體上,他生了一張很容易辨識的法國人的臉,額頭方正,嘴巴和下頜緊緊繃著,身材高大而優美。
“這些畫不會動?”凱厄斯問。
“不會,這算不上畫。”洛倫娜低聲說,“事實上,這是家譜。”
凱厄斯仔細地看著壁畫——家譜——的第一部分,這位羅齊爾身處屍山血海,似乎正在發號施令。
“他是誰?”凱厄斯問。
“亨利·羅齊爾,家族的開創者。”洛倫娜仰視著壁畫的祖先,“這是普瓦提埃之戰的場景,亨利帶領法蘭克的軍隊擊潰了阿拉伯人,立了大功,成為了法蘭克的貴族。”
他們繼續沿著長廊向前走,跟在亨利後麵的男子和亨利十分相似,依然是在戰場上、依然是勝利的將軍。這次的戰場比普瓦提埃的戰場更大、更可怕,敵人的裝飾不是阿拉伯人,而是歐洲人。
“查爾斯·羅齊爾,亨利的兒子,倫巴第之戰時法蘭克王國的將領。”洛倫娜介紹道。
“丕平獻土時他一定獲得了不少好處。”凱厄斯說。
“羅齊爾家真正獲得了地位。”洛倫娜點頭說,“後來成為了教皇國的一份子,他也是第一個史書記載的羅齊爾。”
“那時候教會還支持日耳曼多元。”凱厄斯說。
“當時羅齊爾的封地在意大利北部和法國南部,有很大一片。你說得對,後來教會排斥異端,對於巫術亦然,所以羅齊爾為了自保,請封到了偏遠的加萊。”
他們看到廣闊土地上騎馬的羅齊爾家族,又看到向教皇請封的羅齊爾家族,以及搬到加萊、顯得有些落寞的羅齊爾家族,洛倫娜突然指著加萊的羅齊爾中的一個女孩:“看,這是洛倫娜一世。”
凱厄斯於是去看畫中的女孩,在她旁邊畫著一條緞帶,上麵寫著:洛倫娜·凱瑟琳·羅齊爾-泰福勒-皮科奎。
“已婚的羅齊爾家的女兒依然留在家譜嗎?”凱厄斯帶著些許好奇問。
“是的。”洛倫娜說,“但她的後代就不再記入家譜了。不過她的兒子很出名——文森特·德·泰福勒-皮科奎公爵,他給自己的脖子施了一個隱匿咒,假裝自己已經被砍頭而逃脫了絞刑。”
凱厄斯似乎因此有些驚奇:“真的?還有巫師會這做?”
“這件事我也覺得難以置信。”洛倫娜扶額,哭笑不得,“我們繼續看下去吧。”
他們來到了下一部分的壁畫。凱厄斯抬頭看著畫中的羅齊爾們,他們站在一片海的旁邊,望著海對麵的歐洲大陸。
“這是……諾曼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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