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

    六月七號一早，洛倫娜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將要在畢業典禮結束之後出發。她來到禮堂，每個人都穿著禮服長袍，熱熱鬧鬧，所有人都洋溢著笑容，討論著無法預測的未來。校長麥格教授坐在教師席最中間，容光煥發；她旁邊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氣洋洋，滿意地看著他的學生們，在洛倫娜看向他時朝她舉杯致意。

    他們的客人還有校董們，魔法部的高級官員們，《預言家日報》的記者，以及一些洛倫娜認識或者不認識的大人物。洛倫娜一下子看到了沙菲克先生，她未來丈夫的父親，她朝他揮了揮手，沙菲克先生對她微笑點頭。洛倫娜坐在了斯萊特林長桌最前方的座位上，這是她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天，可是她還是斯萊特林學生們敬重的七年級級長。她的一側坐著她弟弟奈傑勒斯，他仔仔細細地把頭發向後梳，顯得格外精神，他對於畢業並沒有什擔憂，反而很輕鬆，就像是這是普通的一天。

    他們吃完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餐後，麥格教授站起身，禮堂安靜了下來。

    “畢業典禮的時間快到了，”她很高興地說，“請大家跟著院長和級長到場地。”

    他們又吵吵嚷嚷地湧出了禮堂，洛倫娜為今天準備的禮服看起來並不奢華，甚至很簡單，可是顯得格外美麗。她恢複了一頭金發，戴了一個很精美的橄欖葉造型的銀發箍。所有人都很重視這場典禮，連費爾奇都穿了身很板正的禮服。

    今天是蘇格蘭高地的晴朗天氣，陽光照在他們臉上，讓人感覺暖融融的。草地上支起了一個巨大的天棚，下麵放了幾百個椅子，椅子中間留著過道，通往最前方正中間的高台。夏日的美好似乎完全集中於這一天了，洛倫娜也暫時地忘記了憂慮，沉浸在畢業的愉快之中。

    大家都落了座，不知道從什地方出現了音樂：是很昂揚的、使人高興的音樂。麥格教授在音樂走上高台，大聲宣布：他們畢業了。於是，所有七年級們歡呼起來，高高地拋起他們的巫師帽。

    接下來，輪到魔法部部長金斯萊·沙克爾講話：洛倫娜已經參加過很多次畢業典禮，那些話早就感到千篇一律了，可是今天聽到他說什“學成魔法”，什“創造未來”，什“魔法界以你們為榮”，她卻突然覺得很感慨。

    在那之後，四位院長要為他們選擇的優秀畢業生頒發院長獎章：洛倫娜聽到斯拉格霍恩教授喊了她的名字，她的心一陣激動。等到她和約瑟芬，還有格蘭芬多的喬安、赫奇帕奇的帕德克站在一起，手中捧著的獎章閃閃發光，《預言家日報》的記者給他們拍照時，洛倫娜想到——她原本可以靠著這個獎章找一個最棒的工作，可是現在她的未來像是一團迷霧，什也看不清了。

    畢業典禮終於結束，沙菲克先生叫住了她。

    “容許我耽誤你幾分鍾，親愛的，我得把你從你的朋友身邊借走一會兒。”他笑著說，“明天有什安排嗎？”

    “沒有。”洛倫娜說，“有什需要我幫忙嗎？”

    “啊，你有空就好。”沙菲克先生說，“我想讓報社給你和埃希去麻瓜界拍幾張照片——你隻管和他出去玩好了，那些記者隻需要遠遠地拍照，怎樣？”

    看來是需要再拉一波麻瓜出身的巫師的選票了……還要去麻瓜界。

    “當然可以了，這一點小事。”洛倫娜說，“我樂意效勞。”

    她告別了沙菲克先生，幾乎是下一秒就被瑪麗安和約瑟芬拉走了。瑪麗安一手拉著一個，很是驕傲地說：“你們倆都有院長獎章！不愧是我的朋友！”

    “托你的福。”約瑟芬笑著說。

    “格蘭芬多們要一起去三把掃帚，每個人帶幾個別的學院的朋友——讓我想想，斯萊特林隻有洛倫娜一個！”瑪麗安很誇張地說，“而且還是斯萊特林最棒的畢業生！天哪，我毀了斯萊特林學院的驕傲！”

    瑪麗安拉著她的朋友們，洛倫娜被一群格蘭芬多包圍了——友好、熱情、聒噪的勇士們，他們從院長隆巴頓教授那領到了畢業證，大喊大叫著慶祝。

    “占領三把掃帚！”

    “出發！去霍格莫德！”

    不知道誰先帶的頭，他們於是朝學校外麵去了。按照格蘭芬多們的說法，他們要先開一個派對，等到天黑才開始喝酒，喝到天亮——如果不是巫師有著魔藥和巫術，洛倫娜都懷疑這一群人會酒精中毒或者玩過頭猝死。

    ……但是她還挺期待玩一天的。

    畢竟每天都是一堆事情惹她厭煩，她的畢業典禮……總不能也被煩心事占著吧。

    他們一大群人到了三把掃帚，羅斯默塔看到他們都吃了一驚，隨後她才想起來，“你們畢業了！恭喜你們！”她說，“今天我給畢業生打折！”

    “謝謝你，夫人！”格蘭芬多們喊道，“先來一點吃的吧？”

    必須承認的一點是，格蘭芬多熱情如火——他們更擅長派對。很快，三把掃帚就被熱鬧的空氣填滿了，畢業生們奮鬥七年得到的畢業證幾乎成了一種解脫，終於離開校園，步入社會；但與此同時，這也是一種令人不舍的離別，他們離開了熱愛的學校，還要和朋友分開。這一係列複雜的情感變成了格蘭芬多們派對的動力，洛倫娜雖然不認識所有的格蘭芬多，但是他們充分發揮了他們的自來熟，不過兩三個小時，他們就開始和洛倫娜談天說地了。他們還給洛倫娜介紹他們的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朋友們，其中唯一讓洛倫娜感到緊張的部分是赫奇帕奇的加·迪歌，他——應該承認，是她之前暗戀的男生。

    “我記得你，洛倫娜，我們一起上過保護神奇動物課。”加說，“可惜後來排課就沒有再遇到了。你還記得我嗎？”

    “我記得你，你那學期得分最高。”洛倫娜說。

    瑪麗安和約瑟芬在她對麵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用一種極曖昧的眼神看著洛倫娜和加。

    幾年前她們倆在得知洛倫娜暗戀加之後攛掇她直接去表白，洛倫娜果斷否定了這個計劃——暗戀持續了將近一年，洛倫娜後來一段時間開始鑽研不可饒恕咒，專注於她暗殺菲利普·羅齊爾的計劃。

    “啊，你居然還記得我。”加的臉紅了，“我還以為……”

    洛倫娜看著他，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她沒能聽清他後半句說的是什。

    “那……你以後打算去哪工作？”洛倫娜問。

    “我打算去神奇動物研究會……你呢？”加說。

    “我打算去國際巫師聯合會，不過在那之前我可能會在魔法部實習一陣子。”洛倫娜說。

    “那很棒啊！”加說，“你肯定能做的很好。”

    “那我提前謝謝你啦。”洛倫娜說。

    “嗯……這些日子你想出去玩玩嗎？畢竟已經畢業了嘛——你去過肯特郡嗎？”

    “我還沒去過。那有什好玩的嗎？”

    “我家就在肯特郡，我很了解那，有不少巫師的曆史遺跡，好玩的東西很多呢。”加說，“如果你想去那玩，可以找我。”

    “真的嗎？”

    就在這時，不知道哪個格蘭芬多大喊了一聲“喝酒！”，天已經黑了下來，那些格蘭芬多們又一次歡呼起來——第一輪就是火焰威士忌，學生們有些不喜歡酒精飲品，跑去櫃台要沒有酒精的。加去要黃油啤酒，洛倫娜被瑪麗安拉到了她那邊。

    “怎回事，舊情複燃了？”瑪麗安很八卦地問道。

    “……也不能說是沒可能。”洛倫娜說。

    加依然是十分溫柔體貼，說話時柔和親切，然而洛倫娜卻不再有十三四歲時的那種迷戀的感覺——加也是一個純血，如果她堅持，她當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談戀愛，可是洛倫娜並沒有那渴望。

    相反地，她在思考這一問題時竟然想到了凱厄斯。

    ——如果有什人是她如今喜歡的、迷戀的……隻有凱厄斯。

    加拿著兩份黃油啤酒回來了，“給你。”他把其中一杯遞給洛倫娜，“我看你似乎並不喜歡火焰威士忌。”

    “謝謝你。”洛倫娜朝他一笑。

    加……是一個很好的人，如果有可能，她很想成為他的朋友。

    她也不想拉他下水。

    巫師世界的缺點就是沒有夜生活，這符合巫師傳統的自然主義哲學，卻不符合當代青少年的生活習性。將近十點鍾，羅斯默塔就開始趕人了——“我們要關門了！”她朝格蘭芬多們大喊，氣勢比這群畢業的學生還要嚇人，“都趕快回家吧！”

    “第一場喝完了，完全沒醉。”瑪麗安看了看表，“咱們是時候轉戰麻瓜酒吧了。”

    “衝！”約瑟芬喊道。

    洛倫娜懷疑約瑟芬已經喝多了。

    她們幻影移形到了倫敦的蘇活區——全英國最繁華的酒吧街。她們找了個地方脫下長袍，露出麵的麻瓜裙子，隨後洛倫娜把她們拉進了火烈鳥酒吧，坐到了卡座，“我請客。”她很大方地說，瑪麗安立刻為她喝彩，跑去前台替她們點單。

    “我帶了魔藥來！”約瑟芬興奮地說，從包掏出一堆魔藥瓶。

    “啊，你不會……”

    洛倫娜沒想到約瑟芬能幹出這種叛逆期青少年巫師才幹的事——往酒兌魔藥。

    “幹得漂亮！”瑪麗安一回來就叫道，“先來點迷情劑？”

    她從魔藥麵挑出粉色的液體，拔開蓋子，洛倫娜有點警惕地看著她——她深深聞了一大口，然後遞給約瑟芬。

    “檸檬味，好香。”約瑟芬也聞了聞，把它遞給洛倫娜。

    “你聞聞，有沒有加的味道？”瑪麗安問。

    洛倫娜很謹慎地聞了一下——魔杖的月桂木的味道，羅齊爾家的玫瑰香氣，還有一陣有冰涼氣息的的廣藿和檀香。

    “不是加。”她得出結論。

    是凱厄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