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茗的呼吸滯了下，背脊微僵，感受到車聞的手橫搭過來摟住她腰，一時沒動。

    許是感受到她的不自然，車聞放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揉了下她的小肚子，微一用力把她抱進懷，呼吸蹭住她脖頸：“想什呢？”

    語氣帶了點笑。

    樓茗掌心放在他手背掐了下：“你在想什？”

    “我在想——”車聞語氣故意停頓，呼吸停在她頸部落下一個吻：“我女朋友怎這可愛。”

    等了一會兒，車聞捏著她臉問：“茗茗。”

    樓茗：“嗯？”

    車聞：“是不是怕我對你做什？”

    “……沒。”冷不丁被他看穿心思，樓茗將臉貼近枕頭，又被這人抱著翻了個麵，呼吸正對他喉結，車聞掌心在她頭頂上摩挲，一點點溫柔的梳理，笑：“你不同意，我怎敢對你做什。”

    “那我要是同意呢？”下意識接下這句話，兩人反應過來都愣了下，樓茗差點沒忍住把舌頭咬了。

    她剛剛！說了什！！！

    話音落下，頭頂的人動作停下，車聞向下看她一眼：“真這想的？”

    樓茗沒說話。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車聞又重新揉起她頭發，隻是樓茗隱隱感覺他肩膀在顫，半晌，聽見他熟悉的嗓音落下：“下次行嗎？這次沒買東西。”

    樓茗坐起來拿枕頭捂住他。

    要不是顧及到自己就這一個男朋友，弄沒了不好再找，樓茗這才訕訕鬆了手，把枕頭夾在中間劃了條界，裹著被子隻露了個腦袋給他。

    被車聞爪子拔過來推開枕頭，這人死皮賴臉，又湊過來摟著她：“生氣了？”

    樓茗：“我有那小氣？”

    車聞：“那還緊張嗎？”

    聞言轉過頭，房間光線很弱，依稀隻有一點淺薄的月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樓茗卻仍舊看清了他的眉眼。

    直到這時，才明白眼前人的用意。

    原來是看出了她的緊張。

    車聞就是車聞，從不會強人所難，也一直溫柔紳士。

    樓抿微默，湊過去抱住他的脖子，車聞給她蓋好被子：“現在可以睡了？”

    樓茗重重點頭，在他胸前蹭了蹭：“嗯。”

    月梢滿枝頭。

    拉燈。

    -

    奉城車站——

    彭僑和樓茗準備上車，臨走前車聞給樓茗貼好暈車貼，伸手拍了下彭僑的肩：“幫我看著點。”

    彭僑：“放心吧，保證給你平安送到家。”

    車聞：“謝了。”

    彭僑反捶了車聞一下，轉身上車，在樓茗旁邊的位置坐下，腳下的車輛發動，樓茗衝車聞揮揮手，視線在外停留片刻又側頭問彭僑：“淺淺呢？”

    “在酒店沒起呢，你也知道她起床氣，叫一遍都恨不得把我吃了。”

    “這樣啊。”

    “不過現在應該醒了吧？”彭僑說著點開手機給孫淺戳視頻，那邊慢吞吞半天沒動靜，趕在快要掛斷的前幾秒按了接通。

    ‘叮’地一聲讓人不由自主地望過去，令樓茗沒想到的是，入目便是孫淺肩膀處旖旎的春光，淺淡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愈發醒目。

    “……”

    見狀迅速收回視線，樓茗動作流暢地掏出耳機。腦袋靠在椅背上：“我先睡會兒，你們聊。”

    “哎。”彭僑應著臉上也有些不自然，視頻早已切換成了語音，也掏出了耳機。

    他是真沒想到這姑奶奶還沒穿衣服。

    -

    國慶假期過半，清晨的陽光灑進寢室，李樂妍放輕動作帶上門，出了學校去公交站。

    她今天要去南山花園給一個小朋友補課，家教是直係的學姐推薦的，李樂妍按照手機上的定位下了車。

    入戶電梯直達，李樂妍在門口按下門鈴，片刻聽見麵傳來的腳步聲，來開門的女人一身灰色居家長裙，氣質溫婉，長發扣在後麵別了個煙絲色蝴蝶夾。

    見到李樂妍的第一眼就衝她笑了聲：“是小李老師吧？”

    李樂妍點點頭：“阿姨好。”這位應該就是她補課對象的媽媽。

    女人聞言唇邊的笑意更深，恍惚間讓李樂妍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見過，想著又隨即搖了下頭。

    告訴自己應該沒那巧。

    女人拿出拖鞋給李樂妍換上，又回頭叫來兒子過來打招呼：“沈昊，出來見見你的家教老師。”

    這個名字出來的時候，李樂妍下意識愣了下，腦子迅速建立起某種關聯。但被房間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不久眼前冒出來一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