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以後,一行人回到奉城,短暫的休整過後卻並沒有解散,去陳老板家吃了個飯,隨即開車趕往靜野郊區。
手機備忘錄信息提示,平煬出獄。
一群人站在樹下,望著門口裙擺被風吹起的郭檸。
五年三個月17天。
郭檸等這一天很久了。
監獄門緩緩打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從麵走出來。
身姿依舊挺拔,隻是略顯瘦削,頰邊冒了一圈淡淡的胡茬,瞳孔微陷進去。
好像變了些。
又好像沒有。
“靠,混成這樣。”陳空說著偏了下頭,眼眶有些紅,車聞在旁邊拍了下他的肩,沒說話。
“你怎來了?”平煬步子蹲在原地,一時間恍惚地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郭檸兩步踩著步子走過去:“我不能來?”
“你、你……”平煬說著抬手壓了下帽子,避開郭檸的視線:“你認錯人了。”
幾人都愣了下。
出乎意料的是,郭檸麵對他這樣的反應仍舊十分平靜,甚至還抿唇笑了聲:“平煬,你覺得我郭檸是傻逼嗎?”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
男人的動作瞬間僵住,郭檸反倒往後退了一步:“不就是進去待了幾年嗎?有什大不了的,又沒斷手斷腳,做什養活不了自己,至於你在這跟我裝不認識?”
“我郭檸又不是非要賴著你,什樣的男人我看不上?你平煬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不用你在這和我唱什情深義重,我今天來這兒也不是來接你出獄的。”
“你他媽給我聽清楚了,我今天是來說分手的,是我,郭檸甩了你平煬!”
郭檸這一通話說完隻把平煬吼地愣在原地,連樓茗都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看旁邊幸災樂禍的陳空一眼:“你教的?”
郭檸以前可從來不說髒話。
豈止是髒話,這姑娘連重話都沒怎說過。
這是被平煬逼成什樣了。
“茗妹你這可別誹謗啊,我就是覺得他該。”陳空說著抬手環胸:“男人啊,都他媽都打著為女人好的旗幟做自己想做的事,說好聽點叫為你好,直白點就是自私,根本沒想過女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
“什名啊利的,那都是外邊的,真正圖的,不就是個人。”
“嘖,這話說的,活像你不是男人似的。”彭僑在旁邊接了一句。
陳空敲他腦袋:“老子這是看的明白!”
“那照你這說,煬哥現在怎辦?”
“還能怎辦?自己作出的回頭使勁追唄。”陳空說著又往旁邊咧了一步:“但這回可別指望我啊。”
“這丫自己作出來的。”
終於等兩人上了車,一行人開去火鍋店吃飯,包廂氣氛剛開始有些沉默,兩個當事人都沒說話。
一個坐在椅子上像成了啞巴,另一個拿著筷子若無其事地吃飯。
陳空看了看,媽的,還得靠他!
又蹭出來活躍了氛圍,喊了服務員加菜,盤活著開始聊天,陳空開著話匣子問了點平煬的身體情況和以後的打算,其他一概不提,聽他說準備去親戚家的修車廠上班,陳空拍著肩膀鼓勵他:“好事啊兄弟,以前上學哥們就惦記你那一輛哈雷。”
“去修車廠上班也好,咱有技術不愁掙不到錢。”
平煬:“嗯。”
“地方是在……?”車聞問道。
平煬抿了下唇:“奉城。”
“啊……奉城啊?嗯,奉城也好,咱都奉城出來的,以後哥幾個回奉城還能多聚聚。”
彭僑:“怎沒想到出去看看?”
“與社會脫節太久,想先幹點簡單的。”
話音一出,桌上安靜了片刻,樓茗看見郭檸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
彭僑因為起錯了話頭被孫淺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腳沒再開口,車聞舉起酒杯救場:“挺好的,把基底打牢。”
都跟著走了一杯。
平煬又問:“你們呢?都畢業了吧,在做什?”
“哦,那我得給你好好說道說道。”陳空說著抬指往桌上一掃,落在她和車聞身上:“這兩口子都在上洲呢。”
“彭僑在南城,孫淺,啊淺兒現在可不得了了。”陳空說著打開視頻軟件,翻出一個賬號:“淺兒大學的時候在學校搞自媒體,拍的視頻那播放量都破億了,現在都進組拍戲了。”
“哦,對了淺兒,忘了問了,你下部戲什時候進組啊?”
孫淺:“快了,就下個月。”
“那行那行,提前祝你開機大吉。”陳空說著一抱拳,又一溜煙介紹過去,到郭檸這卻突然卡了殼。
“檸檬…檸檬幹什來著?”
郭檸:“在上洲做心理詢。”
“哦,對!”陳空,“人檸檬現在是心理詢師了,以後我要有個網抑雲的一定來找你。”
聞言也笑,郭檸:“少來。”
平煬沒說話。
除此以外,飯桌上氛圍其實挺好的,畢竟彼此都認識這多年,關係擺在那,即便是許久未曾見麵,兩杯酒下肚就什都開始說了。
幾個男人在吹牛。
她們在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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