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祝無雙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往外看去。
院子,王氏孤身一人正在和七八個要債的男人對峙。
“人都被你們打成那樣了,到現在還下不了床,哪來錢給你們······”
為首的中年男子打斷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別說下不來床了,就算是要死了,也得把錢先還上。”
“你們這是在把人往死路上逼······”
中年男子冷笑道:“逼你?當初借錢的時候可是沒人逼著你們借的,現在倒說逼你們,是不是有點倒打一耙意思?”
王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恨恨的盯著他。
“咳咳咳······”
正在此時,祝儒海掙紮著走了出來,他扶著門才勉強站穩,憤憤道:“想要錢去把杜貴賢叫來,祝家對他不薄,他倒好,不僅使出卑鄙手段把祝家的家業占為己有,現在還想逼死我,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杜貴賢原本隻是祝家的鏢師,從他爹哪兒開始便一直是幫祝家押鏢為生,但自從祝儒海他爺爺決定讓子孫讀書走仕途,自己又日漸年邁後,便將生意交給了杜貴賢他爹管理。
杜貴賢他爹倒也是個老實人,一直勤勤懇懇的在幫祝家打理鏢局的生意,但到了杜貴賢這卻生出了貪念,憑什他拚死拚活的,銀子卻要進祝家的口袋。
於是,後來便有了他暗地將祝家做空,再設計讓一心想保住祖宅的祝儒海借錢的事,最終讓祝家從少城的大富人家,淪為負債累累的破落戶。
中年男子對祝儒海卻沒有半點同情,反而嘲諷道:“你連祖上的家業都守不住,隻能說明你是個廢物,還好意思罵杜老板,我看你連他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祝儒海氣得臉色發青:“一丘之貉,簡直無恥之極······”
中年男子嗤笑道:“你就罵吧,杜鏢師說了如果你再不還錢,就隻能將祝家的祖宅賣了抵債。”
祝儒海一聽要賣祖宅抵債,頓時氣得渾身顫抖,“你們······你們敢·····咳咳咳······”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有什不敢?”
驚怒下祝儒海又劇烈咳嗽了起來,原本就佝僂的身子此刻更加蕭索,竟連扶著門都站不住了,還是王氏眼疾手快的上千扶住,才不至於倒地。
簡直欺人太甚。
祝無雙狠狠抓著窗框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泛起了清白色,最終推開門走了出去。
“爹,娘。”
祝無雙昂首挺胸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雖然看著對方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心難免發怵,但氣勢上卻決不能輸。
祝儒海看她出來,忙道:“無雙你出來幹什,快回屋去。”他舍不得讓閨女拋頭露麵。
中年男人看到祝無雙後,眼頓時升起了幾分猥瑣,訕笑道:“祝老頭,這就是你失散了多年的閨女?生得倒是挺標致,既然你不肯賣祖宅,倒不如把你這閨女賣給有錢人家做妾,到時便有銀子還債了。”
祝儒海聽他對自家閨女言語不敬,氣得當即便抓起旁邊桌上的茶杯朝他砸去,“閉上你的臭嘴,我的女兒絕無可能做妾。”
中年男一側身便躲過朝他砸去的茶杯,但還是被茶水濺了一身,頓時火冒三丈的上前揪住祝儒海的衣領便要動手。
“祝老頭,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眼見拳頭就要落在身上時,一道清脆悅耳的嗓音打斷了他的動作。
“祝家欠了你們多少錢?我來還。”
盡管她也很舍不得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但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祝儒海夫婦把她當親閨女一樣,她實在不做不到置身事外,況且,她如今本就是祝家的女兒,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
就權當是占用了原主身體的補償吧!
中年男子聞言一愣,下意識的便止住了手上的動作,不可置信的朝著旁邊風姿卓約的小娘子望去。
“你還?你可知道祝家欠了多少錢?”
祝無雙那幾錠金子折合成銀子可有三四百兩,她覺得要買下這座陳舊破敗的宅子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高聲道:“多少?你說吧。”
“連本帶利,八百兩。”
“多少?”
祝無雙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宅子能值得了八百兩?不如幹脆去搶算了。
祝儒海出聲辯駁道:“我當年明明借的是四百兩,你這是怎算出八百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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