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什這覺得呢?”
相凝霜僵了一會,委婉的出聲問道。
迦陵頻伽沒想到她會反問自己,睜著圓圓的眼睛思考了一會:“因為你是美人。”
“佛子身邊的美人,不就是他的明妃嗎?”
…這鳥腦袋不太好使。
相凝霜在心下了定義,也不著急探他口風了,幻化成人身鬆了鬆筋骨,模棱兩可的誇讚道:“很有想法。”
小鳥高興了,拍著翅膀在窗欞跳來跳去,提議道:“我給你唱歌吧。”
“就是孔雀求我唱,我都不唱的。”他強調道。
相凝霜下意識要拒絕,話到嘴邊又委婉了一些:“佛子追惡妖而去,眼下仍無音訊,您不著急嗎?”
“這有什可著急的。”他跳下窗欞,“雖說是不如從前,但區區一隻扶山妖,哪需要他費神。”
不如從前…
相凝霜輕輕動了動手指,洛長鶴為何會不如從前?
她想起她一睜眼看到的情景,難道洛長鶴的修為真出了什問題?
她擔心繼續問下去會顯得刻意,因此隻是輕輕應聲,迦陵頻伽卻已經等不及了,嘰嘰喳喳飛了好幾圈,引吭高歌起來。
嗯,很難聽,唱歌時的聲音比講話時還要難聽。
相凝霜看在他羽毛漂亮的份上勉強忍受,強迫自己聽了一會,竟然還聽出幾分意思來。
雖然嗓子無可救藥,但音律格調竟然堪稱動人。
就像是位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但苦練舞蹈數十年的大漢跳胡旋舞,如果你能忍著不適仔細欣賞,其實是能看出幾分嫵媚的。
相凝霜自認是個善於發現美的人,在一曲結束時很給麵子的鼓了鼓掌。
“天籟之音。”
她盡量真誠的鼓勵道。
畢竟這隻是一隻沒得腦袋的小鳥。
迦陵頻伽在禪室內又暈暈乎乎飛了好多圈,才清了清嗓子,十分矜持的表示:“美人,你很有品味。”
他沒忍住,拍了拍翅膀自賣自誇:“從前我在蓮花台中唱起歌來,緊那羅也要甘拜下風,普通修士聞聲便生念佛念法之心,三界六道一切生靈,都能在樂聲中悟道。”
“我可沒有吹牛啊。”他怕她不行,信誓旦旦保證道,“這是真的。”
相凝霜撐著下巴點頭,倒是沒有覺得他全在胡說。
如今是末法時代,神佛隕落,三界靈氣稀薄,從前或許真的有過他所說的仙境佛國,但現在是看不到了。
她隨口哄一句小鳥:“不說唱歌,你的羽毛也很好看,不像我見到的鳥雀都灰撲撲的。”
“那是。”迦陵頻伽得意的挺了挺毛茸茸的胸膛,“你見到的都是什鳥啊?當然沒法和我相比。”
“我見的……”
相凝霜頓了頓。
方才隨口說的一句話,她此刻才意識到一點不對勁來。她並沒有什和鳥雀親近的記憶,為何會說出灰撲撲這樣的話呢。
她正輕輕皺起眉,迦陵頻伽卻似想起什一般在空中打了個旋,叫道:“對了,美人你一會得去跟道了念經。”
相凝霜:“…我為什要去跟他念經?”
“他聽說了你的事,認為你有佛緣,還很有天賦,孔雀又不在,他想親自點撥你。”
別了吧…這些和尚哪來的這多濫好心,想必又是想試探她的。
相凝霜有點煩,然而人在屋簷下她又不能甩臉不幹,隻能耐著性子答應下來。
越過重重屋脊疊疊明塔,寺院深處有株山玉蘭花靜靜開放,樹姿雄偉,枝繁葉茂,花大如荷下是一院禪室,這是大法華寺的主持清修之所。
道了正坐在蒲團上念佛。
他生得一副世人心中典型的住持形象,威嚴冷硬,清矍瘦削,但眼神卻很和善。
像是那種真正會開解、度化世人的佛修。
風中有山玉蘭一朵,突然悠悠掉落,他停下手中撥動的紫檀佛珠,看向一旁敲木魚的小僧,溫聲問道:“何故心神不寧?”
小僧沒想到被住持發現,紅著臉嘟嘟囔囔:“弟子不知為何,隻是有些憂心…”
他沒有好意思說出來的是,他是因佛子逐惡妖而去而憂心。
有一些人,僅僅隻是存在於某處,便能護持這一方天地清明,人間自在,人心安定。佛子已坐鎮大法華寺百年,幾乎是每一個在寺中修行的佛修,都因其而心鄉有護,眼下一朝離去,眾人難免惶惶。
“還是弟子修行不夠。”小僧有些羞愧的說道。
道了笑而不語。
小僧想到什,又忍不住開口問道:“主持,弟子有一事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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