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檀直直地看向眼前的太妃，還沒等她說些什，便膝蓋一痛，被幾個人強硬地摁著肩膀直到跪在地上。

    太妃愣了下，蹙眉道，“你們這是幹什？鬆手！”

    幾個宮人聽話地鬆開手，倒是薑檀被人狠狠地踢了腳，痛到一時半會兒無法從地上爬起來。

    那名嬤嬤立刻對太妃說道，“太妃娘娘，這人先是挖了您親手種的花又大不敬，您不教訓她，她怎知道自己錯了？”

    太妃搖搖頭，看向跪坐在地上的薑檀，“我認得你。那一日我在清和殿中見過你，你叫薑檀，對嗎？”

    太妃見她似乎並不打算開口，看了眼她的狀況，問，“我扶你起來？”

    一邊的老嬤嬤立刻叫了起來，“娘娘！你怎能親自動手去扶別人呢！”

    另一邊的鳶翠也反應過來了，立刻上前小心將薑檀從地上扶了起來，順便瞪了眼那囂張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手勁兒太大，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但雖說被打了，鳶翠也沒有輕舉妄動。

    然而剛剛被鳶翠扶起來的薑檀，彎腰摁揉了一會兒自己的膝蓋，緊接著便對鳶翠道，“打回來。”

    太妃稍稍一愣。她說什？

    緊接著便見那沒見過的宮人一下子衝到她們麵前，飛快地給了嬤嬤一巴掌，退回去的時候想到了什，又快速地踹了她一腳，嬤嬤“哎喲”一聲，當即就坐到了地上。

    那宮人的速度太快，快到麵前的幾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嬤嬤已經倒在了地上。

    太妃臉上端著的笑意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她怒喝道，“薑檀，你真是放肆！”

    “太妃娘娘不是說小事？”薑檀一副不太懂的模樣，“既然是小事，那她為什對我二人又打又踢？她既然不聽娘娘的話，娘娘為什一再忍讓？她打了，我還回來，娘娘又為什隻說我放肆而不說她？”

    薑檀目光澄澈，看著她，問，“難道是娘娘隻想教訓我嗎？”

    太妃反應過來，怔怔地道，“你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她慢慢回過神來，臉上沒什表情，搖了搖頭，“我原本以為你會像你母親一般，沒成想，除了這張臉，你與她真是毫無相似之處。”

    “你不如她。”

    一邊的鳶翠聽著感覺不大對勁兒，這話聽起來怎像是薑檀不如她娘好欺負似的

    “我是不如我娘，”薑檀很是坦誠地說道，“她比我有才情，比我美，也比我有能耐。”

    她能跑得出這座皇宮，而薑檀不能。

    太妃聽到這一時沒有說話。

    她想到了那個女人還在宮中的日子。如薑檀所說，她的相貌、才情都很是出類拔萃的，先帝喜歡她喜歡得日夜發瘋，即便是她對先帝不屑一顧，先帝也隻是會更愛她。

    那些她們費勁心思搶來的一點喜歡與關注，在她眼不值一提。

    太妃的目光又落回到薑檀的身上，神情莫名地說，“你母親確實很好。”

    薑檀說的原本也是真心話，但這話聽在太妃的耳朵卻怎聽怎不舒服。

    薑檀話鋒一轉，對太妃道，神情譏誚，“你兒子倒是跟你一模一樣。”

    那邊老嬤嬤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自覺必定不是什好話，便立刻又想要上前來教訓她們，可剛要上前就想到了方才的事情。

    那小蹄子踹得她的腿現在還隱隱作痛，沒個幾天怕是好不了了。

    老嬤嬤立刻對太妃道，“娘娘，她未免太放肆了。這是皇宮，她當這是什地方？”

    太妃的臉也果然黑了下來。

    “我可憐你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太妃皺著眉頭對薑檀說道，“所以陛下留你在宮中也不說些什。但你總該懂些這宮中的規矩。”

    誰料薑檀卻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懂宮中的規矩。我在宮中也從來不需要守什規矩。”

    她自小被關在紫鳶宮，見到的人不過那幾個，見過的地方也不過那一畝三分地，她到哪去學規矩她學規矩又有什用？

    太妃閉了閉眼睛，另一邊的嬤嬤心領神會，叫人上前將薑檀摁住，“沒有規矩就學學規矩，不知尊卑就看看什是尊卑。”

    不知宮人從哪搬了把椅子來，太妃就這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向薑檀。

    “我也不想這般，”太妃喃喃似地說道，“但你委實過分了些。”

    她睜開眼睛，下定決心似地說，“你絕不能一直這樣。”

    太妃帶來的宮人都是宮中幾十年的老人，上前利落分開薑檀與鳶翠，就將薑檀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若說先前還是留了情不敢太得罪，這一下算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氣，幾乎是在跪在地上的一那，薑檀的臉便疼得皺在一起。

    “娘娘為尊，見了娘娘要跪下問安。記住了嗎？”嬤嬤的腳踩在薑檀的膝窩上，因著剛才的事情，她還特意用腳碾了碾。

    “你是什身份”嬤嬤冷笑，“什都不是。你在後宮便當自己也是娘娘了，就算你是，也得尊著這後宮的規矩。後宮，太妃娘娘最大。”

    “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