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陳府幾個要門守著的侍衛早已昏昏欲睡,眼皮耷拉。他們手上未添燈油的火光晃晃悠悠,照的周圍朦朧而不真切,似有幽影。
一道纖瘦的身影就如鬼魅般在黑暗的空隙中穿梭,如魚得水般自在。往往一陣輕風掃過,侍衛打了個寒顫,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於是也不放在心上。
薑年此刻竟然有點感謝陳府那填鴨式的死士訓練,那位負責教授身法的武師恐怕也想不到薑年能在短短十幾天就完全掌握死士的基本身法:鬼蹤步。
當然,除了身法外,一個優秀的死士還得掌握隱匿,斂氣,暗殺,偽裝和拳法體術。
薑年也不負眾望的全部掌握了,其中有部分得歸功於這幅身體天資聰穎,而另外大部分則是因為薑年上輩所積累的寶貴經驗,使得她能夠快速地將這些有用東西爛熟於心。
隻可惜沒有吃透,隻是學了個相像的‘形’罷了。薑年倒是對這種學習速度不甚滿意,可惜,再給她一段時間,她就可以把所有技能都給掌握。不過到那個時候,她可能精神已經淪陷了,更不要提逃走。
現在回想起來,自從被帶上地麵訓練,‘怪物’之名就在那些武人和知情人之中傳開,哪怕是眼高於頂如陳鏈,也被她的學習進度給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然而薑年自己明白,自己上輩子學過比這高深數倍的身法。解構並掌握這身法隻要一日,剩下的十幾天都是在鍛煉身體本能罷了。
同時她也心知肚明,這類身法糊弄那些身無靈氣的侍衛仆人還好。修真者感應不同常人,六識敏銳,一旦撞見她暴露無遺。
不過無所謂了,薑年知道自己早晚會和他們對上的。
眼神掃過那幾個困倦懈怠的陳府守衛,薑年投身向更幽深處隱匿而去。雖然以現在自己的狀態收拾他們綽綽有餘,但還是能少一事是一事。
與此同時,陳府內部一座宅院,其中有個堆著珍貴靈石,仙草奇芝的石室,其中一個盤腿坐在蒲團上的白袍青年吐出一口渾濁靈氣,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剛剛有一種神識被牽動的感覺。
緊接著他抬起左手,看向左手手腕處一個紅色的盤蛇銜珠形徽記。那是陳鏈大小姐出發前往王都時交予他的徽記,握此印記,可感應犬舍所有貨物的大致情況。
這個法術的用途在於,能夠及時察覺那些還未斷絕希望,不聽話的小狗的從中出逃。
看來今晚要添樂子了。
白袍青年清秀的臉上慢慢扯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從那雙眼中閃爍過數種可怕的‘玩法’。
同時他心中又生出一絲猶豫,要不要按照流程先匯報上麵,得到批準後再進行緝拿。雖然這樣顯得他行事呆板,但總體來說不會出大錯。
手腕處的徽記再次發出微微亮光,觸動神識,似乎是某種催促。這讓白袍青年有些驚訝,這個貨物竟然跑的這樣快。
按理說,貨物都是全程蒙眼送進犬舍內部的,哪怕進行訓練也會被固定在幾個場所內。所以每次有大膽的貨物出逃,大多都會因為不熟悉地形被當場捉住。
來不及細想,也來不及上報了,現在就動身去把這條不聽話的小狗抓回來!白袍青年的這個想法一出即占上風,甚至將內心的些微不對勁遮掩掉。
但他很興奮。自己隻是個略有天賦的陳氏子弟,要不是在那臭名昭著的蛇蠍女陳鏈手下忍了許久,也輪不到他做犬舍的臨時管理。今日若將這事辦好,也許能夠直接入家主大人的眼,再不用在那陳鏈手下看對方眼色了!
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當即他就用傳音通知了兩名自己的心腹手下:“有貨物翻欄,不要聲張,直接去府內西門集合緝拿!”
待收到答複後,他掐斷傳音,露出了盡在掌握的笑容。
......
天水城坐落交通要道,城鎮繁榮。此時夜幕降臨,雖然燈火微弱,卻星點般散落各處。而在這寧靜安睡的夜夢,城中錯綜相連的巷道,一道身影在陰影中飛快掠過。
疾步穿梭過一條蛇腸小道,薑年緊繃精神,憑借著李三的描述和自己高強的腦補能力,在小巷轉角一個不起眼的雜物堆中,翻找出一條麻繩和一件黑鬥篷。
她露出了點放鬆的笑,隨後又收斂起來。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極快地將鬥篷披在身上,麻繩捆至腰間。
城中畢竟不是久留之地,薑年的計劃是天水城外的森林。這條麻繩在荒野求生時會派上的用場會更多。
捆好腰間的麻繩後,她一刻也不敢耽擱,繼續朝著原定目標奔去。
而另一邊,陳府的白袍青年這才和自己的兩個手下匯合。他的臉上少了點雲淡風輕,眉眼間有種煩悶的焦躁。
“該死!這畜生跑的怎這快!”白袍青年有些懷疑人生的想,就在他從宅院內出來到陳府西門這點路程,手上的徽記就亮了四五次,提醒他目標離他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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