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晤,展信舒顏,春樹暮雲……”
伴著春日和煦的輕風,一陣花香沁人心脾,紀雲微的計劃如今也正如火如荼地推進著。
她與裴瀾已近十日不見了,上次見麵,那位娘子正站在她身旁,華貴,漂亮,明豔,似乎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匯都可以形容她。
不愧是京城行首,一顰一笑都撥動心弦,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再細看眉眼,雲堆翠髻,榴齒含香,一下子就把她這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比下去了。
有這樣一位紅顏知己在身邊,裴瀾前世,想來也同她交好吧,自己空有郡主地尊貴身份,卻一點不討夫君的喜歡。
可今世她不能再深陷兒女私情了,人家不喜歡,那還何必在意,隻要阻止裴瀾謀反,何必管他的心在哪。
雖然不情不願,可還是要做出一派歡喜憧憬的樣子。
“郡主!”
紀雲微正在寫信,樂安突然破門而入,嚇得她險些把墨滴在紙上。
“做什一驚一乍的?”
“郡主在給裴郎寫信嗎?”樂安自從跟紀雲微入宮後,人變得沉穩多了,也似乎比在府上更沒規矩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行下效的原因,跟著紀雲微一起沒了規矩。
紀雲微習慣性地瞟了眼四周,生怕被別人聽到。“亂叫什,我前世都沒叫過裴郎,今日寫完,明日你拿著我的腰牌出宮去,交給他。”
樂安頑皮極了,非要看一眼案台上的信,到底寫了什,遂逗弄她:“原來我就是那傳信的小斯!助你們相會的喜鵲!”
見不得她這樣潑皮耍賴,紀雲微幹脆打發了她,從荷包掏出來些碎銀子。“再給你拿些銀子,去芳饕樓買些點心果子,剩下多少全是你的了。”
樂安笑嘻嘻偏頭一問:“郡主是給的封口費嗎?”
“死丫頭,話越來越多了,明日我把你也送到掖庭做粗活!”
樂安纏著紀雲微,好一通賣乖耍滑,“郡主肯定舍不得我,我明日定把信送到他手上,您就安心等消息吧!”
“還算你有良心,你去睡吧,我寫完就休息了。”
“好。”樂安應聲答應了。
樂安走後,紀雲微重新拿起筆,時不時還要瞧瞧門口,生怕樂安半路殺回來。
垂眸鋪開紙,放上鎮紙,又寫起信來。
“裴郎親啟,見字如晤,展信舒顏,春樹暮雲。一別之後近十日未見,二地相懸,內心悸動……”
雖說剛剛是樂安玩笑一般,叫了裴郎,但紀雲微也不自覺地寫了,心還是很喜歡這個稱呼的。
上一世似乎很少這樣叫過他,多半是叫主君,或者幹脆就叫裴大人。
許久不叫,突然開口喚裴郎,還有些不適應。
翌日,紀雲微親自送樂安到了宮門口。
終於把鑽在手中的信交給了她,“拿好了,你還記得他府上怎走嗎?”
樂安眯著眼點了點頭,“記得的,他們府上附近有一家極好吃的桂花酥酪,麵還摻了米酒。”
紀雲微瞧她心無大誌的樣子,總覺得提她擔心,恨不得自己去送。“有什都無所謂,別忘了正事就行。”
“知道了,郡主放心吧。”
出宮後樂安肆意多了,手有了銀子,又是孤身出門,這一天除了去見那個狂徒有些晦氣之外,其他倒還都算愜意。
街上好多小販,各式各樣的糕點果子,酒氣飄香,她來到了裴府邊的攤子,買了份酥酪。
“老板來份酥酪!”
“好!”
這酥酪摻了米酒,香氣濃鬱,剛買完一份,正看見裴府的門開了,樂安還沒來得及嚐一口,飛快多再來胡同邊。
“那是長舒,那個女人是誰呀?”
再定睛一看,正是放榜那日的女子,生得極好看,她覺得不會記錯,正頤香閣的花魁娘子。
上次見麵離得遠,今日瞧著那女子美貌似乎更勝從前了,“大人不必送了,回去吧。”
“娘子保重。”裴瀾一臉笑盈盈的,還親自出門相送。
那女子淺笑著,瞧著側臉,甚至與裴瀾有些像。
“別讓長舒送了,我自己有轎子。”
“那娘子慢走。”
看著他們很相熟的樣子,樂安心說不出來的生氣,連手中的酥酪都要化掉了。
紀雲微和她說了那多,是信任自己,可這裴瀾,這位蕭公子卻實在不值托付。
“這位小姑娘是?”裴清看到了樂安。
她直愣愣地問道:“您就是鈺清姑娘吧。”
“正是。”
“那日放榜,我跟著我家主人出門,正巧見過姑娘。”
裴清隻記得紀雲微,並不認識樂安,“一晃過了好些日子,我有些記不清楚了。”
兩人僵持不下,裴瀾剛好出來解圍,“樂安姑娘來了,都這熟了,怎還在外麵站著?”
一個轉身,裴清便被長舒護進了轎中。
“你別走,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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