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良正在屋子夜讀,燈光黯淡時,他拿起針挑一下燈芯,燈光就再次明亮起來。
然而,他的眼睛有點發澀,低頭揉揉眼,起身走出屋子,外麵異常的寂靜,往日的蟲鳴聲全無。
張良心中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轉身回到屋子,這一夜顯得特別漫長,他拿起畫筆,開始繼續作那一副沒有完成的畫。
這幅畫,是他想象中,和劉溪居住的小屋前的風景,一片小溪流趟過他們的房屋前,溪流上的水車轉動著,發出嘎吱聲,蘆葦蕩飄揚著,蜻蜓漫天飛舞著。
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也許隻能是個夢罷了,能不能再見到劉溪都不知道,何來與她生活?!
已經十年了,但是想起在峽穀的那段時間,也還好像是昨天,每天入睡前,看到的是劉溪,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劉溪,從山上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也是劉溪等待他。
今晨,劉溪再一次入了他的夢,隻是——他們雖然麵對著對方,明明隻有一個手臂的距離,他卻是怎也牽不到她的手。
那種感覺很可怕,就像是老天爺在告訴他,他們已經帶走了劉溪,他不可能在這天下再見到她。
張良放下畫筆,看著畫紙發呆。
窗外的微風拂入室內,撩起他的發絲,輕撫他的臉龐,帶著一絲不安的味道。
他扭頭看著窗外,一片黑暗,今晚的夜,充斥著一種恐懼,他心頭驟然開始劇烈的跳動,起身緩步向窗靠近。
他目不轉睛看著窗戶,卻忽略了身後。
房門嘎吱一聲就被打開,整個門朝張良飛去,虧得他躲得快,躲過門,卻迎麵接住兩個人頭。
滿臉鮮血的扭曲麵容,張良像是被閃電擊中,猛地將人頭甩出去。
那人頭是他手下的人,他深刻的意識到這被潛入。
他心中擔憂胞弟和如煙的安危,奔跑而出,迎麵就撞上他在擔憂的人。
如煙和他的弟弟張揚,正被幾個人挾持,大護衛張雲等四人也滿身是傷。
什時候發生的事?
他在房間看書作畫的這段時間,外麵發生了什?為什他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你就是張欲的長孫?”一個蒙麵人問張良。
蒙麵人拉回張良的思緒,他滿臉驚愕的看著那人。
他拿著一把黑劍,劍柄上掛著一隻黑色的蝴蝶配飾。
他大驚失色,這些人,是秦國的隨風暗衛。
黑色的劍和黑蝴蝶是最好的證明。
這樣的黑劍雖然多不勝數,但是那黑色的蝴蝶,即便是隨風暗衛,也沒有幾個人擁有。
“閣下高姓大名?”張良目光如炬的盯著說話人。
那人冷笑一聲,“沒人在意隨風暗衛的名字,反正他們也活不成了,你是想報仇?”
張良說:“為什是現在動手?”
張良心中有疑惑,有失落。難道祖父一死,韓國就真的倒了嗎?那祖父在世的時候,他們是在幹什,看韓國能不能上演好戲?
那人說:“也許你不用死。”
張良詫異的看著他,他側身說:“我想賣個人情給一個人,但是也要看你的造化,如果你今天死了,我也隻是完成任務而已,人情就沒了,可是——我很想要這個人情,不知道你能不能滿足我?”
“你說的是什人?”
“一個很在意你生死的人。”
張良眉頭緊蹙,這世上,還有誰在意他的生死?
劉溪嗎?
難不成,她當年被帶到隨風暗衛去了?
張良閉眼搖搖頭,如果劉溪被帶到秦國去,肯定凶多吉少,那太危險。
他也實在不敢想象劉溪變成隨風暗衛的樣子。
張良再次嚴謹的問,“那人是誰?”
“恕我不能透露他的名字,這人你我都惹不起,可是你死在我手上,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追究。”
“那你怎賣人情?”
“所以我就說要看你的造化。”
“閣下未免太看得起我張良。”
“子房,你還是快走吧,不要管我們。”如煙說完,咽喉馬上就被人用刀抵住。
張良心中一涼,當初無法保全劉溪的那種無助感再次襲上心頭,如今祖父屍骨未寒,難道他連弟弟和如煙都要失去?難道沒有祖父,他就一事無成嗎?
“哥,你走吧,我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他們不會……”
張揚還沒說完,就被人扼住脖子,一時幾乎窒息。
隨風暗衛看著張揚,說:“反正我們是敵對關係,就不怕再結更深的仇恨,這除了你大哥,他人別無價值。”
張良說:“子杭,不要妄動。”
張揚看著兄長,眼角落下一滴淚水。
張良閉上眼,又一次問道:“留下尊姓大名。”
隨風暗衛再次冷笑一聲,“既然你這在意人家的名字,那我就告訴你咯。”剛才渾厚的男聲,一下子就成溫柔細膩的女聲,在場的人不約而同的大驚失色。
張良還沒來得及詫異,那女子就閃電般移到他的身旁,利索的拿下麵巾,輕柔的朱唇貼在他耳畔,幾下張合,便又退回剛才的地方,整個過程似乎隻用了一眨眼的時間。
“一定要好好記住人家的名字哦。”女子嫵媚而嬌羞的看著張良,眉目如畫,顧盼神飛。
張良對於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男人突然變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這件事還沒反應過來,四麵就一陣冷風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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