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二人跟著徐漱石，去富貴賭坊領了十張一萬兩的銀票。

    這錢他還沒在自己手捂熱，陸酥就抽走了其中九張。

    徐漱石想要上前搶回來，還沒靠近數錢的陸酥，就被元閑給提溜到自己旁邊了。

    他在徐漱石耳邊低語道：“你再敢對她動手動腳，我把你手折了。”

    徐漱石老實了一點，但他還是不服氣，他對陸酥高聲囔道：“陸小二，我隻向你借了一萬兩，才不過三個月，就算是十分息，怎也算不到八萬的利息啊？”

    陸酥把銀票揣到自己懷，她向徐漱石攤開雙手。

    “徐小六，你聽我給你算哈！”

    “一個月就是一萬的利息，你第一個月沒還，加上本金欠我兩萬。”她摁下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和無名指。

    “第二個月沒還，就是兩萬的利息，加上第一個月欠的就是四萬。”她又摁下了左手的中指和食指。

    “第三個月沒還，就是四萬的利息，加上第二個月欠的就是八萬。”她彎下了八根指頭。

    “最後這八萬的息錢加上本金一萬，總共欠我九萬。”最後她隻剩右手的小拇指還沒落下。

    她將那根豎起的小拇指，在一臉吃驚的徐漱石眼前晃了晃。

    “徐小六，這回你服氣了吧？”

    徐漱石聽完陸酥算利息錢的明細後，覺得自己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這樣的算法，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那些吝嗇的專門賺百姓血汗錢的奸詐巨賈，碰到陸酥這樣的債主，都得默默留下十行眼淚。

    元閑聽完陸酥算利息錢的方式後，心暗自讚歎：我的酥酥，她真能幹，賬目算的這清楚。

    徐漱石趕緊把自己剩下的最後一張一萬兩的銀票揣進兜，要不等陸酥再算一遍，自己可能一分錢都不剩了。

    三人正準備去浮生酒館喝酒，卻見白璧台那圍了很多百姓。

    陸酥是個愛聽八卦的，她抓了一個路人問道：“大娘，白璧台那又在殺人？”

    拎著菜籃子的大娘道：“是哦！閨女兒，我和你說哈，今天小燈籠捧著募捐箱，為濟慈院的孤兒募捐善款，有個不知好歹的小賊，搶了小燈籠的募捐箱，被不夜坊的坊主判了腰斬。”

    陸酥塞了十兩銀子到大娘手，“大娘，這搶個錢被抓住了，不是送官法辦嗎？”

    大娘用自己的金牙咬了一下手中的銀錠子，笑嘻嘻道：“閨女兒，大娘看你就不是不夜坊的住民。這塊地方，官府管不著，這的規矩是，在不夜坊鬧的事兒，不論大小，都在這解決。”

    大娘停住了，她的眼睛死死盯在陸酥的錢袋上。

    陸酥又給了她十兩銀子，她繼續道：“閨女兒，我看你上道兒，在不夜坊混的，甭管您是上流賊還是下流賊，還是不入流的賊，都要記住四不搶。”

    大娘又看著陸酥腰間的錢袋子，陸酥扔給她十兩銀子，“大娘，哪四不搶？”

    大娘閉著眼睛搖頭晃腦道：“殘廢小兒不搶，節婦孝子不搶，寡婦獨子不搶，濟貧善款不搶。那小賊就是搶了小燈籠手的善款，才被錦鯉爺兒判了腰斬之刑。閨女兒，我不和你說了，我還等著白璧台那發的人血饅頭呢！”

    陸酥看著大娘遠去的身影，覺得這不夜坊還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全是大惡人啊！

    徐漱石和元閑聽了大娘剛才的那番話，沉默不語。

    一個小孩兒突然撞到陷入沉思的徐漱石身上，他把手的募捐箱舉到他麵前，“郎君，捐個錢吧，好人會有好報的。”

    徐漱石身上隻有一張一萬兩的銀票，他偏過頭對身旁的元閑小聲道：“阿閑，借我點散碎銀子。”

    那邊的陸酥認識抱募捐箱的小燈籠，她蹲下身問道：“小燈籠，你箱子有多少錢了？”

    小燈籠隻記得自己剛剛收到的善款，“酥酥姐姐，剛剛我在麗春拳場那，收到了吱吱姐姐給的金票子，整整有一萬兩！”

    陸酥從自己懷掏出九張一萬兩的銀票，塞到了小燈籠的募捐箱，小燈籠向她鞠了一躬，還親了陸酥一口，給了陸酥一朵向日葵。

    元閑看到小燈籠親吻陸酥麵頰的場麵，心都漏了半拍。

    陸酥摸了摸小燈籠的頭發，“小燈籠，下回姐姐出來，給你帶些好看的頭花，你把頭發蓄長來，姐姐給你紮辮子。”

    元閑再三確認小燈籠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後，心才鬆快些。

    小燈籠挪到徐漱石身邊，他抓起一把碎銀子正要扔到募捐箱時。

    小燈籠看著他道：“郎君，最低捐一萬兩。”

    徐漱石咬著牙忍痛將自己唯一的一萬兩銀票放進捐款箱，他正要接過小燈籠舉著的那朵向日葵時，小燈籠將手的向日葵遞給了他身旁站著的元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