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整天的時間,  步淺幾乎都沒閑著。她的午餐還是蹭了習望買回來的餅卷菜，她餓的不行，吃了習望的一大半。

    楚厭給她發的消息，她是真忙到隻匆匆回了幾條。

    胡同。步行而來的楚厭,  身上還穿著在公司的正裝,  他俊美的臉上神色似乎帶著一抹凝重。

    步淺昨夜被掛了黑熱搜，今天跟他聊天就這蔫蔫的。

    楚厭想都不用想,  就潛意識的覺得這個需要哄的嬌氣包,  怕是在難過。或者說,  是在不高興。

    “確定好了嗎？”

    簡陋的工作室,  習望靠著榻榻米，指間夾著份薄薄的紙張，紙張是步淺交上來的課題。

    步淺一開始想研究的課題，是野生華南虎。

    但這個課題被習望給斃了,  習望看著野生兩個字，眼皮子直跳，當場就涼聲問著步淺：“你這個課題是打算做到老死嗎？”

    步淺：“……”

    步淺被懟的不敢吭聲。

    習望晲著她，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從21世紀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野生華南虎了？國內外的專家全部認定野生華南虎已經滅絕了？”

    步淺小小聲的回答：“知道。”

    她喜歡老虎,  各種老虎她都詳細的看過資料,  也研究過。野生華南虎的滅絕,  她自然印象深刻。

    但她就是覺得：“專家推斷華南虎滅絕，是因為再沒有人見過它。萬一以後真的有人再看見它了呢？”

    習望眼皮子一掀：“你這個以後,  是指七八十歲後,  你老到隻能坐輪椅上的時候嗎？”

    步淺：“……”

    步淺不吭聲了。

    野生華南虎的課題被斃,  步淺重新提交上來的是有雪域喋血之稱的藏羚羊。這個課題算是中規中矩,  畢竟很多前輩都做過。

    步淺觀察著習望的臉色,  在他翻頁的時候提醒道：“老師，我還有一個備選課題。”

    她沒叫主編，因為她聽見夏黛跟時戈都叫了老師。

    習望沒糾正她的稱呼，在她叫了第一聲老師後，就讓她給自己端了茶過來。

    聽著步淺的提醒，習望繼續往下翻，看見了備選的課題：亞洲象。

    亞洲象是瀕臨滅絕的珍稀保護動物，關於它的研究課題並不多。而課題不多的原因，他跟步淺都知道。

    看著這個備選課題，習望端起快見底的茶杯，低頭抿了口。

    “還是選第一個吧。”

    “我想選第二個。”

    步淺鼓起勇氣，對著習望說道：“老師。藏羚羊的數量已經恢複了過來，各個野生保護區都把救助工作做的很好。但亞洲象的資料還很少。”

    習望晲著她，淡淡道：“你知道亞洲象的分布範圍？”

    步淺點點頭。

    亞洲象的分布範圍在緬甸老撾那一帶，是個很危險的地方。如果要做數據調研，親自過去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相比之下，藏羚羊更安全。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再說話。正僵持著，門口的敲門聲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是找過來的楚厭。

    習望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男人長身玉立，是個好皮囊。他正看向這邊，禮貌的問道：“步淺下班了？”

    這會兒已經到了步淺的下班時間。

    習望的身體再次後仰著靠到榻榻米上，他半睜著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樣子：“下班了，你接她走吧。”

    “老師，課題。”

    步淺還想把剛才的話題繼續聊下去，起碼今天她想確定一下要做的課題。衝刺格林獎的時間不多了，她不能耽誤。

    在步淺的目光注視下，習望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收回目光。他閉著眼睛，開了口：“選你喜歡的吧。”

    這個意思，是同意她做亞洲象的課題了。

    步淺眼睛彎了彎，高興道：“謝謝老師！接下來辛苦您啦！”

    這個課題雖然是她選的，但接下老師是要給她指導的。也就是說，接下來不止她要努力，連老師也會陪她一起努力。

    說完了正事，步淺回過頭，看向了走過來的楚厭。

    在長輩麵前，步淺克製的沒跟楚厭太親昵。

    她隻伸出手，牽住了楚厭的大手，兩個人身子也挨著，是個很親密的距離。

    楚厭對著習望告別：“老師，我帶淺淺下班了，您需要我送你？”

    “不需要。”

    習望打發了他們走，等他們走了後，這才坐直了身體。他起身，來到自己的工位前，翻了半天，翻出來一個紙業泛黃的本子。

    本子有幾張照片掉落下來，照片已經有些模糊，但也可以清楚的認出來，是幾隻大象。

    “兜兜轉轉，這個課題還是得做。”

    他把本子拿出來，在原地站了良久。

    另一邊。

    楚厭牽著手邊的步淺，聽她說著新工作：“夏黛師姐跟時戈師兄一個美一個帥，我長得也很好看。”

    “唔，師父長得也不錯。”

    步淺對這個新發現，感覺很有意思。她撓撓楚厭的手心，笑眯眯的問道：“你說師父選人的時候，是不是還看了臉？”

    楚厭低低的“嗯”了一聲。

    他對步淺的話，總是配合的。配合了一陣，他問道：“淺淺，你今天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