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事(九)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葉雙山 本章:生死事(九)

    豐秀才話音剛落,身後人群中竟是一陣騷亂,推搡間,幾將他衝倒在地,他一個趔趄站定,氣急敗壞要發作,忽然呆了。除了江風,就隻有慘呼聲;除了深秋的枯黃,便隻剩刺眼鮮亮的血色。人群如被瘋牛踐踏的麥田一般倒下,殘屑翻飛,瞬時,那頭怪已殺至眼前,豐秀才見了,一聲驚呼,還未做反應,同身邊兩人,被生生斬作兩段。透過血霧,眾人才看清,是一個滿頭是血,雙手各提了一柄三尺餘細刃彎刀的男子。刀如鉤月,泛著綠盈盈的光,被血侵染的刃,閃著妖豔的紫,那人竟是韋江!

    韋江顯然殺紅了眼,不辨麵目,雙手一舞,雙刀化作一圈綠光就向碼頭幾人斬來,柳長吉一步擋在最前,早掣劍在手,李婧見韋江凶狠模樣不由驚呼:“長吉心!”韋江雙刀已至,那雙刀交替,自上而下斜劈而至。柳長吉抬劍迎擊,‘當’一聲刺耳交擊聲,眾人去看,那刀不知何鐵所鑄,與守缺相格竟不斷開,反而因‘守缺’劍身太薄,難消沉刀猛劈之力,被生生按下。柳長吉早變招,一聲清喝,雙腿一屈用力,手腕向上迅速一翻,劍刃一跳,‘守缺’已然轉在刀背上。沉刀難轉,不待他變招,柳長吉手上用力,把刀向外推開,然第二刀已迎麵砍至。驚呼聲中,柳長吉另一手握著劍鞘,自下而上,掄圓了,斜擊刀麵上,又是一聲刺耳交擊響,這第二刀也堪堪被架開了。眾人都鬆下一口氣。韋江見雙刀都被架開,怒火攻心,手上更急,雙手連環斬下,柳長吉也不能停,劍、鞘輪番招架,兩人手臂直舞成四個圈,電光火石間,數十聲叮叮聲響。劍圈不退,刀光自然難進。訝異一聲,韋江竟停了手,向後一跳,定睛看是柳長吉,沉聲讚道:“好劍法!”完便掉頭要去,武安平搶上問道:“韋兄弟,東海哥何在?”

    便是從身後都瞧得出韋江通體一陣,骨節‘格格’作響,也隻是稍一頓,他便衝回四散的人群中,血光又起。有人逃不及,跌倒在地,驚恐回頭,望了韋江,哭喊:“韋兄弟,你不識的我們了?”韋江望了那人麵目,瞪圓了雙目,咬牙恨恨道:“我大哥仁厚之心,處處為你們著想,生死都置之度外,怎想到你們竟會串通那豐狗賊,合夥害他性命?那姓豐的,長江幫的惡人你們不敢殺,隻敢向好人下刀,卻不怕報應?我,便是那報應!”韋江雙刀展開,化作一綠色光圈,不聽驚呼,隻聽骨頭斬裂一聲,低沉卻驚憾人心。

    忽聽付君可驚呼:“表哥!表哥!”眾人這才發現南宮夢已倒地,付君可勉強將他上半身扶起。見南宮夢此刻已麵色蠟黃,無一絲血色,腹一隻箭沒入,隻剩箭羽。李婧阮輕雲都是一聲驚呼。眾人圍上,但箭刺得太深,眾人也不敢強將他扶正,付君可索性坐地,把南宮夢攬在懷。柳長吉驚問:“如何會這樣?”付君可抬了頭,滿麵涕淚,哭道:“想是我上碼頭時一下趔趄,表哥上前護我時中了箭。”罷伸了手,抓了柳長吉褲腳,含了淚眼淒聲道:“救救他,救救我表哥。”柳長吉哪敢與她對視,轉頭去看蕭老,道:“蕭老前輩。”

    蕭老麵色凝重,上前蹲著觀察了南宮夢的傷勢,沉聲道:“方中箭之時,我或還可一試,如今失了這般多血。。”便不再了。付君可聽了,轉頭,平日充滿靈氣的那一雙大眼睛如今滿是淚與驚恐,如深陷獸夾的野兔。她將周圍人都掃過一遍,不住嘶聲道:“你們不要就隻站著,快來救救我表哥。。”卻無人回應。

    南宮夢一聲輕哼,付君可趕忙低頭,見南宮夢嘴角又湧出血沫,伸手輕輕撫去,卻發現南宮夢看了自己在笑,付君可‘哇’的一聲邊哭邊問:“你為什這傻?為什?”南宮夢又是想勉強作笑,卻因腹部劇痛,麵部肌肉已不由自己控製,那笑容變得古怪之極,南宮夢又道:“想到隻有我能救你,我便不能不救。”罷看了眼柳長吉道:“我跟長吉是兄弟,你若受傷,長吉定會傷心。”柳長吉回望著南宮夢,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沒出聲,阮輕雲卻是望著南宮夢,默默掉了淚。付君可仍舊垂淚不止,哭問道:“你痛?”南宮夢道:“不痛。隻有點冷。”付君可聽了,把他抱得更緊了,邊哭邊道:“你可知知道?你會死的,以後,世上再沒有你這個人,你再也見不到我,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慢慢的沒有人會記起你這個傻子,還有你那本胡八道的破書了。”南宮夢咳了兩口血,勉強笑道:“表妹,不必悲傷,如莊周所,人生就如一場夢,夢醒了並不是悲傷的事情,悲傷的是,醒後夢的人和事會完全記不起。。”付君可見南宮夢越越無力,臉貼臉摟緊他,哭著問:“還冷?”南宮夢輕輕笑道:“不冷了。卻是有點想睡了”付君可卻抱的更緊,大哭道:“不要睡,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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