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四釧醒了之後，很快就被問及在廠房到底發生了什。

    好在宋楓竹之前已經和她通過氣，所以她按照和宋楓竹的說法回答了調查人員，說是借用了神的力量殺了楚鴻華。

    這個說法的確沒什問題，畢竟除此之外沒有辦法解釋她一個新人怎有能力在宋楓竹都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成功殺了楚鴻華的，加上她受損的身體狀況，讓這個說法頗有信服度。

    洛四釧醒後又在醫院待了幾天，醫生給她檢查了好幾遍，得出了她的身體遭到了永久性損傷的觀點，並建議她放棄繼續出任務。

    洛四釧最終還是提前出院了，回到別墅後，宋楓竹問她在幻境後麵發生了什事，他的記憶出現了混亂，根本想不起來了。

    洛四釧隻是說：

    “沒什，你的大腦受到了衝擊，我把你送了回去，你陷入了昏迷，後麵我就親自動手殺了楚鴻華。”

    宋楓竹直覺她隱瞞了一些東西，但他們現在的關係還不足以讓他有底氣刨根問底，所以他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隨後就不再多問。

    洛四釧很快就和宋楓竹一起接到了下一個任務。

    這個任務並不難，目的是找到失蹤的一位從行舟三號精神病院出逃的女性異夢病人。

    洛四釧和宋楓竹一路調查到了一棟爛尾樓。

    這棟樓十分狹窄，且裝修破舊，經過宋楓竹解釋，洛四釧才知道這種房子有一個特別的稱呼：貧民樓。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沒有別的原因。

    僅僅是因為這種樓房租便宜，而且遭遇入侵概率極小，所以家境並不好的平民們基本都會擠在這種樓房。

    洛四釧站在樓下抬頭看這棟樓，密密麻麻的黑色窗口和灰蒙蒙的天空，讓她覺得這棟樓像一個巨大的蜂窩。

    最終他們在最高層的房間找到了那個失蹤的女異夢病人。

    灰蒙蒙的房間，她跪在角落，神情呆滯，懷抱著一個年歲尚小的孩子，而地上是一灘血，陽台上還有一個被肢解了的男人屍體。

    她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她被入侵發病後，逃離了精神病院，回到了她和她孩子的家。

    可她仍然在發病，最終在瘋狂中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和丈夫。

    洛四釧站在房間門口，神色平靜地看著女人：“……真是可悲。”

    她雖然這說了，但宋楓竹卻明白，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讓她真正覺得可悲。

    神是沒有情感的。

    越接近她，宋楓竹就越明白這一句話。

    把那個女人押送回精神病院後，兩人坐車回家。

    宋楓竹坐在駕駛座上，思索片刻後開口問她：“你說你之前選擇過了一次保護人類，那那一次選擇，你又是因為什才做出了決定的？”

    洛四釧沉默了片刻。

    就在宋楓竹以為她不會回答自己時，他聽到了身邊人平靜的聲音：

    “因為我看到了一整座城市的人的痛苦，我失去了陪伴我很多年的友人，我見證了一個人經曆莫大的痛苦後成神。”

    “這些痛苦太過濃烈，濃烈到讓我也感受到了。”

    “於是我成為了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低下頭聆聽痛苦的神。”

    宋楓竹頓了頓：“可為什，現在你又在猶豫該不該繼續保護人類了呢？”

    “因為我並非世界。”

    “世界決定一切，而我傾聽祂，聽從祂的指令。”

    “當年世界沒有給予我指令，於是我選擇聆聽痛苦。而這一次，世界給了我相反的指令，於是我親自來了人界，想要作出抉擇。”

    “如果我沒有感受到能撼動我的痛苦，那我最終會選擇執行世界的旨意。”

    宋楓竹沉默片刻，問她：“究竟怎樣的痛苦，才能撼動你？”

    洛四釧透過車窗看向天空：

    “我無法給你答案。”

    兩人在沉默中回到了家。

    接下來幾天他們同樣進行了幾次任務，但都是很好處理的任務，並不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