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香港icac成立前一年。
一晃三年過去了,兄弟幾個跟著爸爸到處搬家,條件越來越差,現在於一間不到30平米的寮屋落了腳,這不是斷水就是斷電,趕上夏天悶熱異常,阿旺全身起痱子,阿利更是被跳蚤咬的渾身一串串小紅點。阿益熱得睡不著,堵在小賣店門口吹冷氣,被人幾把掃帚打倒在地,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所以我總是習慣性在家為他準備一瓶跌打藥酒。
父親現在幾乎不去方家走動了,他常說方進新現在負責華人股票交易所,飛黃騰達後看不上他了。也是,想起方展博那自命不凡看不起人的樣子,方進新定然是同樣的眼光看父親,不去也好。隻是很多時候,我好想念婷婷。
天氣好的時候,我會輟學去看父親打擂台,他真不愧是搏擊冠軍簡直神勇無比,有一次第一場就把對手打倒在地不動了,全場一片歡呼喝彩之聲,我倍感驕傲。更重要的是,那次贏了好多獎金,我和弟弟們有好一段日子不用去偷蘿卜糕吃了。隻是不知道為什,擂台結束後父親就被警察帶走了,我跟去了警局交了一筆錢,他們才把父親放了。之後幾天他一直沒回家,說大丈夫敢做敢當。我沒空理那多,還好剩的錢能用一陣子。
人生真像是一台一往無前的小巴車,到了站點有人會下車,而有人會成為新的乘客。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們丁家這台小巴車上來了一位新的乘客。
仗著自己的生日,我難得奢侈了一下。一放學就買了新鮮的叉燒酥和西多士,阿利那個饞嘴最愛吃了,還有阿益跟阿旺喜歡的避風塘雞翅和菠蘿油,不能忘了給父親買他中意的鮮蝦炸兩配啤酒。
“阿爸!”我歡天喜地衝進門。
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站在餐桌旁,黑色長直發,身著一件白色連衣裙,細腰細腿身形單薄。仔細看她的臉,麵若桃花一般,容色照人。彎眉下一雙眼睛脈脈含情,眼神雖有些唯唯諾諾,但舉手投足間不失俏皮嫵媚,即使麵無表情也看得出是個驚豔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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