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走龍蛇,句雕風月。
楚漓自始至終從未抬頭看過其他人一眼,一尺狼毫,一氣成。
“老先生,請過目!”楚漓輕聲說道,同時,遞上自己剛剛書寫完畢的《寄眾人之師說》。
張耀愣神片刻,他顯然也沒想到楚漓真能在短短的研磨時間寫出一篇說理文來,且不論質量,竟是這份從容,便值得他為之側目。
“寫完了?”林君羽詫異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楚漓,忍不住喊道“喂!你真的不再看看嗎?”
他怕楚漓真的隻是胡編亂造出一篇文章出來。
“不必。”楚漓平靜的看著張耀。
“自古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張耀不由自主的念出楚漓寫的文章。
越是往後讀去,張耀越是心驚,“彼童子之師,傳其書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接其惑者也......說的好哇,說得好!”
“來人,把這篇文章火速送往京城,交給折柳書院!”張耀頓了頓,扭頭看向楚漓,“等等!”雙目一凝,一股龐大的氣息便鑽進了後者的身體。
“呃!”一股說不上是難受的感覺湧上心頭,楚漓胃一陣翻湧。
片刻後,張耀收回了目光,“不錯,神念確實是年輕人。”
聽到這話,林君羽臉色一變,猛的扭頭看向窗外,果然,楚鍾燁不知何時出現在後門,冷著臉,一言不發地看著張耀。
“楚兄,不可!”林君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楚鍾燁是他真正的過命的兄弟,他知道這個兄弟真正的實力絕對不止金丹!但同時,他更清楚,楚鍾燁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私自探查楚漓的神念,因為......楚漓的神念藏著一個人!
“哼!”楚鍾燁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原地消失,不知所蹤。
“呼,還好......應該是楚兄早有準備。”
“嗯?”張耀疑惑的看向後門,那......有人來過?
“張老先生,學生鬥膽請教一個問題。”楚漓自然不知道楚鍾燁來過,也不知道林君羽方才手心捏汗的模樣。
“但說無妨。”張耀越看楚漓越順眼,不緊不慢的捋了一下胡子。
但見楚漓聲音低沉,目光堅定:“學生想問的是,尋常人想要踏上修真一路,真的隻有武者這一條路嗎?”
張耀“哦?”了一聲,饒有興趣的看向楚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說完,又是笑了一聲:“怎,想走武道一路嗎?”
武道,儒道是大炎王朝乃至全天下公認的兩條通聖之道。
修真,既是武道的一個別稱。武者,就是指通過正常的功法修煉,運用內力修真。
“嗯,在學生看來,天下尚未太平,僅僅是這小小的興安城,每月都有妖獸在城外肆虐,遑論邊境將士。”楚漓伸出兩根手指,“如今我大炎王朝北方有極地妖族虎視眈眈,西方還有西海王朝與域外魔窟時刻帶來威脅。”
“就算是王朝內,都有拘魂閣,幽羅殿這樣的恐怖組織,更別說還有那數不清的山寇土匪。”
張耀沒有作答,隻是靜靜的聽著楚漓的話。
“總之,張老先生,學生想請教一下,是否有獨立於武者體係之外,不依靠武學功法的武道之路,與其求學數年死讀書偏居一隅求安穩,學生更願習得一身武藝,靠自己守得一家四口的平安。”
“楚漓這是在幹嘛?”林君羽皺起眉頭,張耀可是京城折柳書院的先生,在他麵前說要練武?這不是作死嗎?
但楚漓並沒有開玩笑,從剛才張耀的反應可以看出,他也是極其反感死讀書的呆子,估計他跟書院不少老迂腐都有過節,要不然也不至於身為一個儒道學者,卻達到了元嬰這樣的強大境界!
果然,張耀並未生氣,反而是站起身,走向楚漓:“大炎王朝需要儒道,它能治國安天下,同樣的,也需要武道,它是守國土,定四極的根本!”
“方才你說你想要進入武道,舍棄儒道,你可知為什朝堂之上儒武兩家從未有過大紛爭,甚至江湖上也從未聽聞有武學世家朝著那些書香門第動刀嗎?”
楚漓一楞,他確實從未聽說有武道世家打壓儒道世家的例子。
“因為,始帝定下了規矩。”張耀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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