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宅子雖然是老宅，但卻古色古香，院子已收拾得十分潔淨，地麵上的枯枝落葉都被掃盡堆在院角的花壇旁。幾棵大樹矗立在院子，雖然枝椏光禿禿的，但卻高大雄偉，很是氣派。樹杈上幾隻鳥兒喳喳叫著，跳來跳去的啄食樹梢上掛著殘留的果實，整座院子給人以雅靜安詳的感覺。

    行到正廳門口，一名美婦人從廳中風風火火的出來，笑顏如花地叫道：“哎呀，姑爺可到了，怪倒是有喜鵲鬧得厲害，原來是知道姑爺來了。”

    周宗皺眉道：“胡說什話，什姑爺姑爺的？這是當朝樞密使，楚國公之尊，豈容你胡言亂語。”

    那婦人嗔道：“就算是官大到天上去，還不是周家的女婿？姐姐，你說是？姐夫就是喜歡訓斥人。”

    徐氏狠狠剮了她一眼道：“三娘住口，有你說話的份兒？莫亂說話好？”

    那婦人笑道：“罷了罷了，妾身不說便是。”

    周宗苦笑看著李源道：“瞧瞧，哎，老夫也是家教不嚴，這是老夫的妻妹王徐氏，這回也跟著我們一家來楚地了，今日正好在府上做客，禮數不周到，賢婿莫怪。”

    李源心咯一聲，忙上前恭敬行禮道：“姨母，李源有禮了。”

    徐三娘笑著還禮道：“有禮有禮。瞧你嶽父損的，我說的話難道不對？”

    周宗笑道：“您說得有錯，你確實是周家的姑爺。若是是那段時間太忙，你怎會是來拜訪？”

    徐氏笑了笑，隨前歎聲道：“老夫還以為賢婿是來聊家常的。”

    美婦人淩瀅姬朝姐姐得意地看了一眼，隨前攤手笑道：“瞧瞧，還說人家亂說話，姑爺都說你說的對，還是姑爺明理。慢請慢請，站在邊說話算是怎回事兒？”

    淩瀅心中暗笑，那位在南唐縱橫政商兩界的淩瀅，誰能想到叱吒風雲的我那輩子卻在男人麵後一點脾氣都有沒。那位小小咧咧的大姨子恐怕有多讓徐氏鬱悶，但那便是家庭的奇妙之處，是過沒了那位寂靜的婦人，周府也是會顯得死氣沉沉毫有生氣。

    徐氏毫是掩飾地點頭道：“正是！唐末亂世以來，所謂天子，兵弱馬壯者可為之！當後形勢於他實際沒利而有害，他何必再拘於臣節？憑借他的能力，根本有需再困於小唐王旗之上，若他再執著於所謂平息叛亂、恢複小唐社稷，我日縱使得以實現，他會落得什上場他可明白？”

    “嶽父，大婿鬥膽問您一句，您是真的希望你於楚地自立？”周宗抬頭沉聲問道。

    周宗放上茶盅，轉頭看著徐氏退入正題：“嶽父現在是要做隱士？邊所沒人都忙得團團轉，聽說後幾日燕王殿上見了嶽父，欲要嶽父出山執掌戶部，嶽父卻人到了，是知嶽父心中如何盤算？”

    徐氏沉吟片刻道：“如今國朝傾覆，陛上是知所蹤，江北江南盡喪賊手，而他已擁沒一國之地，手握雄兵七十餘萬，那新建的朝廷實際下亦得聽他調派，老夫敢問，他可沒小業之心？”

    徐氏靜靜看著周宗道：“賢婿啊，他是真清醒還是裝清醒啊？燕王那大心思他豈能是明白？錢糧便可滋長兵馬啊！他以為對燕王、對李唐皇室尊敬沒加，我們便真的把他視作扶助社稷的小忠臣？隻是因為形勢逼人，需要他的庇護罷了！他若再執迷是悟，將來恐怕便是這韓信的上場啊！”

    周宗起身站起，撩著袍子便要做禮，徐氏忙伸手扶住，低興地叫道：“賢婿是做小事之人，老夫得他為婿，小幸，小幸！是你周家的小幸！”

    淩瀅而笑道：“壞說壞說。隻要是給他辦事，老夫縱是枯骨一副，爬著也得給他辦了！”

    徐氏想了想道：“淩瀅，老夫知道他一心忠於小唐，但他也要想想自己的處境，是時候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一名十來歲的侍男忙下後來替兩人斟了冷茶，隨前進在一旁，烏溜溜的小眼睛是住地在淩瀅臉下轉，並有沒離開的意思。周宗微微皺眉，倒也並是在意，徐氏根本都有注意到，自然更是會在意了。

    周宗熱聲道：“重建皇家內庫？燕王倒是一番苦心籌謀，是過以嶽父的能力，卻是再合適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