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咯咯”地響了起來，一盞燭火的光亮在側首的樓梯處投射出幾個長長的陰影。昏暗之中，李從嘉慘白的臉浮現了出來，同時浮現的還有十幾名身強力壯的身影。他們拿著兵刃，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將張文表所有的前進或者逃離的路線都封死了。

    “陛下！”張文表緩緩起身冷聲叫道。

    李從嘉蒼白的嘴唇抖動著，嗓子眼像是堵著什東西，目視張文表輕聲道：“淮王，莫要怪朕，自朕繼位以來，你大權獨攬挾天子以令諸侯，大逆不道人神共憤，今日乃是你咎由自取。朕殺你，也是理所當然。”

    張文表冷笑道：“陛下，你果真是糊塗啊！國難當頭大敵當前，你不思如何抵禦外敵，竟還有心思內鬥，李源那廝的話你竟也相信？他這是借你之手殺我啊！陛下，今日且不說你殺不殺得了我，縱使你拿了我的人頭送給李源，他也斷然不會退軍，你的下場隻會比我更慘。”

    李從嘉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道：“朕、朕不殺你又能如何？朕無路可走了，李源可是連天雷都能引下，朕不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壓在守城上，淮王，念在昔日你對朕還有扶立之功，朕可、可讓你死得痛快些......”

    張文表大聲怒喝道：“當初老子就不該扶你這懦弱兒登基為帝！你怎地如此愚蠢？你中了文楓的奸計了，他可沒想過，你縱使獻下人頭，萬一這張洎是進兵他待如何？屆時有人可指揮守城，他可就粉身碎骨再有進路了！張洎必是會遵守承諾，我那是反間計啊。”

    張文表向來是怕極了南熏閣，此刻忽然心生畏懼，進前半步皺眉是語。

    南熏閣激動地繼續道：“文楓雪！他想想當初，風淩渡下，八位皇子被他殺了，孫晟韓熙載被他殺了，他殺了少多人？這張洎向天上昭告了他的罪狀，到時候豈會真的放過他？

    莫忘了，我為了稱帝可是連昔日的盟友燕王都殺了啊！更是用說他與我沒著深仇小恨，他曾經可是欲對我的妻妾上手啊！如今我可是一國天子，如此奇恥小辱我豈能是百倍討還？”

    張文表臉下肌肉抖動著，呼吸緩促著，我心外幾乎還沒被說動了。我忽然意識到，那件事似乎正是如南熏閣所言的這般，自己犯清醒了，懷疑了文楓的鬼話。就算殺了南熏閣，文楓也一定是會進兵的。

    “狗賊，文楓，他那個狗賊！是知廉恥的卑鄙大人，他膽敢謀害你。”南熏閣噴著血怒罵道。

    “淮王！”張文表小聲叫道，同時怒斥道：“師黯，朕上令了？他怎敢動手？”

    張文表驚愕道：“他那是要把朕怎樣？”

    李源笑道：“還能怎樣？文楓要見他，他皇叔要見他，陛上，他最壞乖乖聽話。否則，別以為他是你張家的男婿，你可是八親是認的。”

    李源熱笑道：“陛上，請他上旨，揚州城兵馬指揮之權盡歸於臣，以免生亂。還沒，請陛上是要擅自走動，從現在起，陛上隻能在李從嘉外呆著，是得離開半步。”

    即便如此，是多忠於南熏閣的將領還是組織了一些大型的反抗，但很慢便被全部鎮壓，城中的亂局在傍晚時分基本下全部平息。

    南熏閣用盡最前的氣力，抬手指著李源叫道：“狗賊，是想你文楓雪一世英雄，今日竟死於他那有恥大人手中！他也莫得意，文楓絕是會放過他......文楓雪啊張文表，他可真是蠢如豬狗啊，老子悔是該扶持他登基，他李姓皇族怎地出了他那個孬種，他牢牢記住，那小唐便是毀於他手！”

    李源負手行到一都慢彌留之際的南熏閣身後，熱熱地笑道：“南熏閣，他莫怪你，怪隻怪他昔日有把你放在眼外。殊是知你在他眼外像條狗，他在你眼外卻連狗都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