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永崎後悔生了這個玩意兒,可又拿他無可奈何,正如柴揆所說,他就這一個兒子,宗家還指著他續香火。
不管怎說,這份家業就算讓他一介紈給敗完了,也比便宜了分家或者外人要好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柴揆說的還真有那幾分道理!
可有道理歸有道理,兩萬貫錢終究不是個小數目。
他柴永崎身為鄭國公,不算食邑,每月俸祿不過60貫,這兩萬貫相當於他334個月的俸祿,約合28年。
按購買力計算,宋朝一貫錢能買一石米,一石米約592公斤。
放到現在來說,一公斤普通大米按45元算,一貫錢相當於2664元。
想象一下,一個月薪一萬六的人,攢下這多錢,需要連續工作28年!
還是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
不過好在柴永崎不是現代人,除了鄭國公的俸祿還有兩千戶的食邑供他收稅,另外還有朝廷每年發下來的一斛粟和幾石糧以及其他一些茶酒錢。
可即便如此,鄭國公府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光丫鬟家丁就不下百十口。
兩萬貫他能拿出來,隻不過就是得變賣一些田產和鋪子,這種敗家行為讓柴永崎難以接受。
“你要兩萬貫做什?府上這點錢還不夠你花的?”
“你兒子我要辦大事兒,兩萬貫還不一定夠呢。”
“到底什事兒?有屁快放!想用老子的錢還不交代清楚!”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要買糧。”
“買糧?你又不缺衣少食的買什糧?”
景祐元年,洪水災害幾乎席卷整個大宋,尤其是七月黃河下遊澶州決口,直接把事件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彼時才剛剛六月初,柴揆總不能說下個月澶州決口,主產區的夏糧收不上來吧?
更何況他收糧的主要目的倒還不是為了低買高賣,個中的原因都沒法跟他老爹解釋。
“東京城大雨連綿一月有餘,這事兒極不尋常,我估摸著今年糧食肯定要減產。”
“你的意思是糧食會漲價,咱們先屯糧?”
“也可以這說吧。”
柴永崎有些意外,自己這個胸無點墨,整日遊手好閑的兒子怎突然關心起糧食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自己的分析,誒,這可真是活見鬼!
難道是生了場大病脫胎換骨了?
柴永崎還沒想明白,一聲厲喝將他拉回了現實。
“我說老東西,你到底給不給啊!”
嘿,這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來他柴永崎始終是想多了,有這個玩意兒還真是家門不幸。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糧食在那個時候算是硬通貨,隨時都能買賣,就算變賣家產換一些糧食,也無不可。
頂多到時候把糧食賣了,再把地買回來就是,即使是虧,也虧不了多少。
想明白這一點,柴永崎便說道:“兩萬貫可以給你,不過先說好了,你別給老子亂花!”
“趕緊的昂,我著急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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