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神偷》的後期製作完畢，成爍開始著手宣傳曲的錄製。   少了胡戈的搭檔，這首曲子的錄製過程並不順利。   早幾個月前，這曲子就交到了羅綺瑞的手，那時就已經可以著手錄製，可羅綺瑞還是壓了幾個月。   這首歌早已完善，但羅綺瑞反手又將這首歌交到了金牌製作人盧貫庭的手，讓他重新編曲，還填出了個粵語版本。   得益於粵語的九聲六調，這個版本倒呈現出不一樣的悠長韻味。   羅綺瑞已經做的仁至義盡，他讓盧貫庭橫插一手並不是想搶占張雅冬的功勞，也不是想搶過成爍的風頭。   隻是因為如果這首歌白白的流出，就連金像獎的門都進不去。   作為國內三金之一，金像獎雖然含金量十足，但是門檻也相當苛刻。   隻有有香江班底參與創作的作品，才能被納入評選名單之中。   羅綺瑞是想讓成爍評個獎。   得知他的用意，成爍自然沒有二話，向即將開機的《劍雨》劇組請了個假，專心錄製歌曲。   “三這個字是閉口音，你念完之後要閉上嘴，感受一個停頓。”   盧貫庭的語速很慢，努力讓自己每個字節都清晰明朗。   成爍嘴念叨了兩遍，就找準了節奏。   盧貫庭點了點頭：“羅導說，不僅要唱會這首歌，還要熟練掌握粵語，否則他給你介紹資源都不好介紹。”   現在雖然有香江導演內遷的趨勢，單也沒演變成內地獨占鼇頭的局麵。   陳老師一杆子打散了整個香江的新生代，至少還有古添樂和張佳輝等人充當牌麵。   即使香江全盤落寞，多學會一門語言也不是壞事。   “羅綺瑞欠你多少錢？”   盧貫庭冷不丁說了個笑話，他那一副光頭的模樣，說起這樣的笑話屬實不太好笑。   見成爍沒有捧場，他無奈搖了搖頭：“年輕人這沒有幽默細胞。”   “他說你演他演得好，所以要多幫襯一下。”   盧貫庭撇了撇嘴，他倒是沒從成爍的麵相上找到和羅綺瑞一點相似之處。“人上了歲數就是喜歡給自己貼金。”   感覺自己說了有些偏題，他又自嘲地指了指自己，“人上了歲數同樣喜歡多話。”   這回成爍終於笑了出來。   “衰仔，說笑話不笑，就笑我啊。”   盧貫庭懊惱地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語氣中有些不忿。   這些香江藝人的道德水平實在是天差地別，討厭的如吳雨森，明暗打壓內地演員。   可愛的如《歲月神偷》的一眾演員，隻是見過幾麵便能傾其所有。   更有甚者，比如麵前的盧貫庭，明明自己已經為這部電影創作了《歲月輕狂》，並已經擬定提交評獎。   但是半路殺出個成爍，還能心甘情願的為其重新譜曲教學，讓出評獎名額。   自己想假客氣一番，反倒被對方一番話給懟了回來。   “你在說我壞話啊。”   掀開休息室的幕簾，羅綺瑞緩步走了進來。   放下手中的保溫杯，便向成爍噓寒問暖：“練的怎樣？嗓子舒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沒事，我們這才剛開始。”   拍了拍他的肩膀，羅綺瑞又道：“我看這的菜你有些吃不慣，就找了一家內地人開的店，定了些餐食，你趁熱吃一些吧。”   盧貫庭撐開折扇扇了扇，“你這衰仔，讓我們輪流給你開小灶。”   “阿樂有實際，咱們這算是投機嘛。”羅綺瑞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那叫投資。”盧貫庭翻了個白眼，對羅綺瑞的普通話嗤之以鼻。   “你懂就行咯。”咽下無所謂的語氣，他又板著臉，衝成爍道：“你可不能像我這隨意，差一點都不行，我老了，沒人說閑話的。”   “知道了。”   “明年的檔期定下了？”   成爍著安排，“年初要宣傳《仙劍三》，六月左右要宣傳我主演的電視劇，可能八九月要跟班宣傳《劍雨》。”   “哦，四月份沒事吧，那你跟組宣傳一下？”   他還是抱著征求意見的意思，雖說成爍的宣傳曲是本片的亮點之一，但現在他正處於事業的上升期。   從他剛剛公布的宣傳規劃來看，主打的影視劇也即將上線，不至於為了一個邊緣角色耽誤了以自己為主的宣傳。   “應該沒事。”   成爍沒一口答應，畢竟誰也想不了那遠，沒準到時候就有意外情況。“電影要四月份上線？”   這個上映時間其實挺尷尬的，畢竟四月份沒有什節假日。   一部不溫不火的電影，也肯定吸引不到暑期檔的學生來觀看，單看這個定檔日期，就已經輸了大半。   羅綺瑞也明白，但一來他並不糾結成績。   這部片是他獨立創作，邀請演員也沒有花出多少錢，拍出來就算給了自己一個交代。   二來經過了08、09兩年的醞釀，10年的電影市場廝殺必然強烈。   《狄仁傑之通天帝國》、《大兵小將》、《阿凡達》、《盜夢空間》，年尾還有一部《讓子彈飛》。   每部電影都是大投資，還都有叫座的演員坐鎮，在這種市場之下，他隻能選擇一個稍顯安全的檔期。   “您沒考慮過新年檔？”   羅綺瑞和盧貫庭兩人都笑了出來，“咱們資金不夠、宣傳不足、咖位投資都比不上人家，不是成了墊腳石？”   他們十分理智，可成爍開了天眼。   他知道，2010年算是這些年來最為安穩的新年檔了。   度過了一月份《阿凡達》的餘波，《大兵小將》成績不佳，值得稱道的僅有一部1.3億票房的《全城熱戀》。   小鋼炮在鼓搗《唐山大地震》，《非誠勿擾2》都放在了年尾。   往年競爭最激烈的新年檔，香江一地最能打的竟然是爛的發黴的《花田喜事2010》。   成爍知道走向，但不能以先知先覺為談資將這些擺到明麵上，隻得繞了個彎，規勸道：“咱們宣傳是不足，但是可以借用別人的宣傳啊。”   “借用宣傳。”   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思索之色。   “沒錯，宣傳最火的《大兵小將》，主演是大哥成和王立紅，李誌亭和王立紅的長相相似...”   這已經算得上是新人李誌亭唯一的特點，不過還好，再堅持十幾年，他就能獨享這張臉了。   “說得對。”羅綺瑞沒有反駁，反而意味深長道：   “你想沒想過，如果兩方都好，那大家麵上都過得去。但是如果他們沒有達到票房預期，會歸罪於誰？   電影市場不是你死我活，是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