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仁心殿鶯鶯燕燕，雲袖香粉，盡是軟言儂語，直教人骨頭都酥了。

    “皇上，您真是太厲害了。”

    “皇上”

    嘉元帝瞅著舞女歌姬眼中的崇拜欽慕，心很是熨帖。這世上有哪個男人不想當女人眼的蓋世英雄呢？

    “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此時嘉元帝正在興頭上，哪兒有心思見太子，“不見！”

    通報的小太監悄悄摸了摸袖中的銀子，大著膽子，又開口：“皇上，太子殿下說，有寶物要進獻給您。”

    聽見有寶物，嘉元帝這才推開身上的舞姬，“叫他進來吧。”

    太子經常搞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兒，嘉元帝挺好奇自己兒子又鼓搗出什好東西。

    顧榛每來一次仁心殿，都會在心感歎它的奢華，感受古代工匠登峰造極的手藝，便宜爹真是會享受，這屋子麵擺的可都是好東西，隨便一件，拎出去就價值千金。

    隻不過這麵的脂粉味兒太重了，空氣中還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腐敗味，說不出是酒還是香粉發酵，讓人有些受不了。

    剛剛這個屋子肯定有很多女人，說不定他們還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顧榛努力把嘉元帝想象成一個金元寶，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意：“父皇，兒臣近日新研發了一件寶貝，特意前來獻給父皇！”

    顧榛臉上的笑意多濃，心罵的就有多狠：md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朝堂上的爛攤子還沒處理完，就沉醉在溫柔鄉，大夏不在你手敗了才有鬼。

    一邊的小太監，疾步捧著木托上前。

    嘉元帝掀開紅布，皺眉冷聲問道：“一遝紙？這算什寶貝？”太子莫不是在糊弄他？紙這東西不是很常見的嗎？算什寶貝。

    “父皇，這確實就是普通的紙。”

    “左麵這一遝紙是兒臣在文房四寶店買的，需要500文錢。右麵這一遝微微泛黃的紙張，正是兒臣近幾日所作的新品，同樣數量，同樣質量的紙張，隻略微有一些顏色差異，但是這一遝紙隻需要50文錢。”

    500文：50文，這整整是相差了10倍的價格啊。

    嘉元帝雖身為皇帝，不用為買不起紙張發愁，但也讀過幾篇書生感慨“紙如黃金”的文章，有不少讀書人因家境貧寒買不起紙張。

    “當真這便宜？”

    顧榛點頭，“兒臣豈敢欺騙父皇？兒臣今日前來，就是想讓父皇為這新品紙張賜名！有了這便宜的紙，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可以讀書習字。”

    雖然60文錢一遝紙的價格，在顧榛的眼還是有些貴，沒辦法，這是古代，生產離不開人工，這是硬性限製條件。

    “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在心感謝父皇，皇恩浩蕩，父皇如此英明睿智，一心為民著想，兒臣覺得父皇就像是一個英雄！”

    顧榛這段時間發現，便宜爹喜歡聽人拍龍屁。於是他每次見麵都是換著樣的誇，誇長相，衣服，氣質……如果說拍馬屁有段位的話，那顧榛絕對是當中的no1。

    嘉元帝聽了心果然美滋滋的，吩咐太監拿筆來。

    很快嘉元帝在太監的伺候下，蘸著墨汁寫下了三個大字——“元寶紙”。

    元寶紙？

    為啥起這個名字？這……俗氣？

    顧榛拍手，一臉真誠的誇讚：“父皇的字真的是太好看了，可以稱的上是一代大家。這字跡筆走龍蛇，氣勢非凡，這天底下恐怕也就隻有父皇才能寫出這樣的字了。回頭兒臣要把這幅墨寶裱起來，掛在書房好好學習。”

    一邊磨墨的小太監，聽了太子這拍馬屁，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

    太子還真是敢說，就皇上這字，也能稱的上是一代大家？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有一說一，拍馬屁能拍到這份上，太子殿下也算是個人才了，他當了十幾年的太監都沒有太子殿下這般能說會道。

    嘉元帝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自己在兒子眼是這厲害。

    本來他想直接起名嘉元紙，這樣等他百年之後還會有百姓口口傳頌。但皇帝的名號，不是隨隨便便能給的，嘉元帝想了想，折中起了個元寶紙。

    但這樣一來，他不就搶了兒子的功勞嗎？

    這紙這是兒子做出來的，是兒子為百姓謀的利益，嘉元帝沒想到自己在兒子的心中竟然這般重要，心忍不住有些愧疚，“小九做的好！有什想要的賞賜嗎？說出來，父皇通通滿足你！”

    有賞賜？

    喲，這還是頭一回呢！

    顧榛本來想組織進京趕考的考生參觀工部，參觀他製作的，蜂窩煤，爐灶，廁紙，馬桶，抽水器，最關鍵的是他新製作出來的造紙設備。正愁不知道該怎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