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掌院!”
“周大人!”
周有道瞪著眼睛,氣隻出不進,艱難地伸出手,鐵正一把將他握住,含淚問道:“兄長,你說……”
周有道張開口,卻又是吐出一口鮮血,他用盡全力將眾人看了一眼,最後落在鐵正身上:
“……回……回……”
閻憫:“回什?”
周有道看著她,眼的光芒消失了,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那第二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掌院!”
“兄長!”
閻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半個時辰前,他還叫自己放心,怎現在就冰涼涼地躺在這?身為術師早已見慣生死,閻婧走的時候她也悲痛,但沒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她從五歲開始就知道閻婧終將會死,有了十一二年的心理準備,可周有道走得太過突然,等她淚流滿麵時,她才反應過來,周有道是真的走了。
聚靈堂哀聲一片,有人吵著鬧著衝出去要替周有道報仇。歐陽誠聞訊匆匆趕來,還是沒能看上周有道最後一麵。許久,他啞著嗓子吩咐眾人回歸到各自的位置。
“我們都是公差,就算再難過,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職責。外麵那些附骨的百姓雖然控製住了,可害周大人的邪士還逍遙法外,你們有時間哭嗎?”
夏溫擦著眼淚:“可掌院大人……掌院大人的後事……”
鐵正抬起頭,吩咐下屬通知家準備衣衫,由鐵府替周有道收殮。
提到衣衫,閻憫想到從周有道袖口掉出來的那個香囊,摸出來一看:麵躺著的,就是那半截穗絲!
所有人都還沒從悲慟中緩過來,再一次震驚了。
鐵正不可置信地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兄長!一定是那個邪士放在兄長身上的!”
閻憫捧著香囊,茫然若思:“掌院出衙門之前就帶著這個香囊,我親眼所見。”
說完這句話,許多人看閻憫的眼神開始發生變化,連夏溫的語氣也變得不對勁:“我也在場,但並沒有看見香囊的東西。”
閻憫沒理會這些,她定定地看著香囊,像是突然想通什似的撲向周有道,仔細觀察他胸前的掌印。那道掌印手心部分有一處明顯寬得十分突兀,像是……像是這人手上包裹了一層布!
片刻之後,她用一種駭然的、難以置信的眼光看向麵前的鐵正。
穗絲出現在周有道身上,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內鬼。可閻憫反而可以確定,掌院不是。如果黑衣邪士已經恢複到能夠一掌震碎周有道的心脈,他為什不用類似李平老婆的死法來折磨周有道,提升秋蘭蘭的怨力?周有道的死,秋蘭蘭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
可這截穗絲又切切實實地在周有道手中,如果他不是內鬼,又沒有第一時間上交,隻能說明他想盡力維護一個人。
能夠讓他維護至此的就隻有一個:鐵正。
“放心……很快就會結束……”周有道說過。
他是想上交這根物證,又或是想勸鐵正自首?但卻反被自己兄弟滅了口。
想通了這層,之前那些莫名奇怪的感覺也瞬間有了答案。為什自己在看到鐵正駕車歸來覺得不對,為什周有道聽說鐵正要去接穩婆也突然變臉,那追風昨夜飛馳不歇地跑了好幾時辰,怎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周有道怕也是從那兒開始疑心,待鐵正出門後搜查,找到了這隻香囊!
“啊!——”閻憫再也忍不住,哀嚎一聲,反手一掌朝鐵正劈了過去!
鐵正沒想到閻憫會突然動手,或者他從沒想到閻憫會跟他動手,原還沉浸在傷痛之中無法自拔,突然感覺襲來一陣淩厲的掌風!他還擊不及,隻得往後一閃,閻憫趁機抓住他的手臂,將他受傷的手按在周有道胸口的掌印上。
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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