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東西出來,三個人一起步行回幸福家園小區。
薛婉走的很慢,荊妙語和羅憶馨也陪著她緩緩地走著。
7月的天氣,雖然已是黃昏,卻依然炎熱。
地麵散發著滾燙的熱浪,天空上,一抹血色殘陽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天蔽日的猩紅晚霞。
回到小區,上樓的時候,薛婉每上一級樓梯都要歇息一下,荊妙語和羅憶馨站在兩側,防止她摔倒。
好不容易到了三樓,薛婉已是麵色蒼白,喘息不斷,手腳微微顫抖,額頭也冒著冷汗。
荊妙語和羅憶馨急忙扶著她進了302房,讓她躺到床上。
羅憶馨擔心薛婉的身體狀況,“我打個電話給雲澤,叫他回來照顧你。”
“不要打!”薛婉忍著體內劇烈的疼痛,有氣無力地說,“我不想讓他擔心,歇會兒就好了。”聲音不大,卻很焦急。
羅憶馨說:“那我留在這照顧你,妙語姐你先回家吃飯,吃完飯再過來。”
“好的,我先去吃飯,然後過來換你。”
“嗯。”
荊妙語走後,羅憶馨問薛婉吃了沒有,她說吃過了。看著她瘦削憔悴的麵容,羅憶馨很是擔憂。
近段時間,羅憶馨隔三差五去找薛雲澤,兩人在薛婉麵前演情侶戲。
雖然他倆扮演得很成功,但薛婉的眼卻沒有了往日的精神氣,整個人也漸漸枯瘦。
“婉姨,明天咱們去醫院看看吧,不要再硬撐了,你這病情是瞞不住的。”
羅憶馨關心地道。
休息一會,薛婉好了點兒。
她仍是固執地說:“能多瞞一天,雲澤就少擔心一天,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去了醫院,肯定要住院治療的,我不想花那個冤枉錢,反正都治不好的,不過是拿錢續命罷了,沒有意義的!”
“你可不能這樣想呀!你隻想著不給孩子添麻煩,但你有沒有想過孩子心是怎想的?”
羅憶馨勸道,“你這是不給雲澤盡孝道的機會,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他會責怪自己一輩子的!難道你希望雲澤一輩子都活在愧疚當中嗎?”
聽完羅憶馨的話,薛婉這才認識到自己做的不妥,答應了明天去醫院看看。
第二天。
虛弱的薛婉在薛雲澤和羅憶馨的攙扶下,去醫院做檢查。
等到所有檢查結果出來,已經是一天後。
診室,醫生看了那些檢查報告,說:“癌細胞已經全麵擴散了,情況很不樂觀,目前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病人可以選擇住進醫院的普通病房,也可以選擇去緩和醫療科。”
薛雲澤雖然早有些許心理準備,但還是抑製不住痛苦和慌張,雙手顫抖著垂了下去,雙腿也綿軟無力。
聽醫生的意思,媽媽的生命就快走到盡頭了嗎?
“不是說可以活半年的嗎?兩個月後才半年呀,怎會這樣快!”薛雲澤有些激動,眼眶泛紅,脖子上青筋突出。
醫生知道他接受不了,說:“這是因人而異的,每個人身體狀況不一樣,病灶不一樣,惡化速度也不一樣。”
薛雲澤捂著眼睛,蹲在地上,好一會兒後,才踱著沉重的步子離開醫院。
他沒有回家,而是在路邊找了張椅子坐下,然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羅憶馨。
薛雲澤把媽媽的檢查結果告訴羅憶馨,想聽聽她的意見,是要讓媽媽住進醫院的普通病房,還是去緩和醫療科。
羅憶馨說:“醫院的緩和醫療科估計還是比較嘈雜,我覺得最好還是去專門的臨終關懷醫院吧,有一個更好的環境,可以提高病人的生活質量,讓病人能夠在平靜中走完最後的旅程,減少痛苦。”
“好的,我去了解一下。”
薛雲澤隨即開車出發,去當地的臨終關懷醫院考察。
醫院建在安靜的郊區,接近大自然,風景優美,外觀上還算不錯。
經過了解,薛雲澤才知道,這種醫院果然如羅憶馨說的那樣,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據詢台的工作人員說,這可以為病人提供鎮痛治療、心理舒緩治療和護理指導等等。
醫院以溫暖生命的最後一程為宗旨,竭力讓每個飽受病痛折磨的患者,感受到陪伴和溫暖,從而減輕對死亡的恐懼,讓病人走得有尊嚴。
打定主意後,薛雲澤回家接媽媽,入住臨終關懷醫院。
兩天後。
羅憶馨和荊妙語來看望薛婉。
這是一個單人病房,幹淨整潔,采光良好,窗戶半開著,清新的空氣徐徐地湧進來。
房間內有一張病床、一個陪護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櫃子和幾把椅子。
看見羅憶馨和荊妙語進門,薛婉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看起來有些費力。
羅憶馨和荊妙語趕緊過去扶她。
薛婉逞強道:“我自己能行!”
荊妙語知道薛婉是個好強的人,說:“我們根本沒扶著,都是你自己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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