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新晉釣魚佬樺仔

      元宵節後，公曆2月17，傍晚的邵氏清水灣片場，趙東淮帶著一眾主創幕後等開啟了他本人第三部電影的開機拜神儀式。

      這次的劇組也是人才濟濟。

      不談陳木盛這類還在掙紮學習的後起之秀，袁核平那一掛拉來的人才就夠多了。

      袁導演也是程龍崛起的最大助力之一了，蛇形刁手和醉拳都出自袁導之手，無非他這個“導演”，夾在監製吳思源和巨星阿龍之間，顯得有點“平平無奇”。

      他也是被吳思源扶起來的導演，蛇形刁手是他首次執導。

      不過在八十年代初中期，離開吳思源和程龍之後，袁導組建袁家班自己闖，還沒闖出明確路線，正處於迷茫期，今年5月原本會上映的笑太極，全港才690萬票房……撲街。

      1978年六年前的醉拳就676萬了，還捧紅了程龍，當港片動不動進入兩千萬、三千萬票房時代，袁核平還在六七百萬掙紮，就真撲街了。

      明年執導情逢敵手，還是600多萬票房，繼續撲街。

      都是甄仔丹主演的。

      幾年後搞什特警屠龍、皇家師姐續集，都是一般般吧，直到黃飛鴻係列，還有當動指的精武英雄、黑俠、黑客帝國係列、昆汀的殺死比爾係列、刷了好萊塢最佳外語片的臥虎藏龍……

      袁導才在動指領域確立了新路線和超強地位。

      這次袁核平是帶著袁家班還有弟子們，跑來義務免費幫忙的，當然，他說的免費都行，趙導還是按行價市價，給了薪酬。

      程曉東的武指也不錯，正在籌備黑俠，他都打算這邊運轉順利的話，請袁核平也過去看看，壓壓陣。

      這次開機儀式，就是順順利利，哪怕和記蛇仔明、巴閉，福興肥蛇、義盛小霸王等趙氏臨時工，龍虎武師們，一直在最外圍最邊緣最不起眼位置，沒有吸引關注。

      從幕後到龍套群體，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看著趙導在走流程。

      更是有無數人憋著一口氣，想在趙大亨麵前尋找表現機會呢，畢竟這位不隻是大亨了，捧人造星能力也是超強啊！

      杜琪鋒的新世界2，上映到今天算第十天，前九天票房已經累計1400多萬，妥妥的輕鬆爆兩千萬之姿。

      關家慧、何情、胡慧中三女的唱片也賣爆了六萬多張，一白金唱片成就達成。

      周閏發、萬子良等片約不斷，林正瑛聽說片酬都漲到了100萬一部戲，張幗榮也是紅的發紫，專輯正式開擺，前幾天也輕輕鬆鬆實現港島幾白金，外埠持續累積大爆。

      原本成群結隊，從島國飛來堵程龍的島國妹，現在都有分流堵阿榮哥的了，就算數量還不多，那也是極為罕見的現象啊。

      這種種榮耀，足以讓趙大亨在眾多小幕後和龍套群演中塑造出無敵金身了。

      當儀式結束，趙東淮笑著看向袁核平，“袁導，今天這場戲你準備的怎樣了？”

      暫定為孤膽飛虎的劇組，第一場戲是周惠敏被反派兩兄弟抓走後，逼著樺仔去給大毒梟秦沛送樣品毒，然後反派兩兄弟還順手舉報報警，讓樺仔也被警方抓了。

      等警方去搜集樺仔資料，到了樺仔家還發現一具死屍。

      樺仔擔心周惠敏的安全，他沒時間沒精力老實配合警方查案，幾分鍾殺穿警署，跑出去救人。

      第一場，就是樺仔殺穿警署的夜戲。

      警署布局？片場取景就行，到了需要時到港島某個警署，拍一下大門外景就可以了。

      內部當然全使用片場建築。

      暴力動作戲作為最大賣點的影片，第一場拍打戲也是基操，磨一磨劇組和新團隊，畢竟就是幕後，從新世界和颶風營救留下來的老人，也隻剩下一兩成罷了。

      話語下，袁核平急忙點頭，“趙生，叫我阿袁就行，打戲好說，我不止刷了十幾次颶風營救，還拜訪過阿瑛幾次，你給我劇本後，我感覺還是能試試的。”

      “我去找演員談談？”

      趙東淮笑著點頭。

      然後看到袁核平帶隊，走向了以張幗榮為首的一票明星，龍套們……樺仔殺穿警署，當然打暈不止一個警察，張幗榮飾演的警察當時不在現場。

      但大熒幕上正式播放這片段，是阿榮和兩個同僚得知消息趕回來後，從警署閉路電視看的打戲。

      阿榮就算了，其他的黃日樺、湯振業？這是無線雙虎跑來演龍套了。更多如苗喬偉、戴誌偉、李成昌、歐陽振華類也很多。

      樺仔這次打翻的一波警察，就是阿苗、李成昌等。

      動作指導講戲，演員演練，場記清場、燈光師嚐試打燈，三台攝像機擺在三角形角落，全在滑軌上。

      一切全是順順利利。

      排練後，伴隨趙導一聲開始，場記打板。

      留著帥氣長發幾乎遮掩雙眼，雖然西裝很酷帥很合身，可頹廢陰鬱氣十足的華仔，就開始了搏殺，阿苗警官剛走到他身後解開手銬，華仔就猛一拉衣領拉下阿苗，膝頂，然後摁著要害受傷的阿苗頭撞辦公桌，一秒多KO。

      再到隨後打翻一個個走廊上的西裝、軍裝警察，……

      打戲順利過。

      趙東淮滿意的點頭，然後自己上全套斯坦尼康和手持攝影。

      當他輕鬆扛著五六十斤往上的全套東西走起來，一旁角落旁觀的周惠敏都忍不住驚的捂嘴，“嘶，老板這……”

      這也太大力了吧？！

      哪怕她早聽過，早知道有相關傳言，但傳言耳聞和親眼目睹，那還是兩回事！

      這種震撼力，有點太狂！

      邱淑珍也是嘴巴大張，一臉的不可思議，“我感覺導演都可以單手拎著我跑了，或者扛著跑……”

      阿敏是唯一女主，但她被反派擄走後，還是和一群同樣被控製被綁架的女孩在一起的，阿貞客串受害者之一。

      馮寶寶也是深吸一口氣，“我可聽熟人不止一次講過，三毛哥他們想試著手持攝影，動不動害的腰都直不起來。”

      港島影視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就像袁核平去請教林正瑛？袁導或許和阿瑛不熟，但程龍兩部成名作都是袁導執導啊。

      再如馮寶寶，混的也算有不少資曆了，她被找出來後。

      她整個拍攝期間最大任務，就是多指導阿敏和阿珍的演技，劇組內外都有這份工作，趙導是除了發片酬，還發了一份演技老師的薪酬的。

      而現在，全劇組不少人都在震撼於趙導的大力和大肢，看著看著阿敏和阿珍都害羞的捂臉了，畢竟扛著全套大斯運動，哪怕這還是冬季，趙導穿的也不多，上身肌肉線條實在太荷爾蒙了。

      2月份的港島，今天氣溫都是17度。

      ………………

      孤膽飛虎第一夜拍攝如期結束，當早上七八點，趙東淮喊了收工，大劇組瞬間活躍過來，到處都是興奮的說笑和喧嘩聲。

      大部分工作的時候，大家都為了掙表現，想在趙生麵前刷好印象，太多畢恭畢敬，拘束忐忑、安靜的時刻了，收工就不一樣了。

      邱淑珍跑著來給趙東淮遞水遞毛巾時，保鏢阿廣也拿著BB機走來，“老板，佛山的電話，那位李先生想和你談點事。”

      趙東淮略感驚訝，謝過阿珍後就走向附近一棟辦公樓找電話。

      一段時間後，等他打通了三水酒廠電話，略作客套，就聽到了李廠長興奮且帶著拘束的話音，“趙生，健力寶最多再有20天，就能送去一批。”

      “不過我想問下，您既然想在港島出售健力寶飲料，那，賣啤酒？”

      趙東淮，“啊？打電話就是問這個？”

      李廠長連連道歉，“抱歉，我也不想貿然打擾，真的，我知道你事情多公務忙……”

      趙導懶得聽這些，“我要賣啤酒的話，易拉罐裝的，你給我多少一罐？”

      李廠長大喜，也顧不得繼續在道歉了，“運到關卡三毛港幣怎樣？反正易拉罐生產線還……嗯，還有和之前健力寶一樣的合資建廠協議，我這負責生產運過去。”

      “不管您怎做，港濠彎、島國、南韓市場都是您的，總廠您49%。”

      趙東淮略感無語，“我讓人去找你談合同搞投資，先來一百萬罐吧，這樣，關家慧、何情、胡慧中的個人形象，分別裝20萬罐，然後三女組合20萬罐，張幗榮印20萬罐。”

      “幾天能做到？”

      佛山到港島100多公，三毛港幣一罐，100萬罐才30萬港幣。

      他第一次送去的易拉罐生產線，當然也有配套的個人形象款式，關家慧等明星們，每人的印款都有好幾種，這年代在易拉罐上印logo、圖案或者明星形象，不是什高科技。

      李廠長大喜，“趙生放心，三天，最多三天一定送到！”

      趙東淮也笑了，“沒問題，若這次合作的好，那啤酒生意也可以變成長期穩定的。”

      “對了，灌裝的時候，記得在一些易拉罐拉環上，印一些字，比如獨款海報一套、寫真彩報一套，獨家簽名一個，平均下，20罐來一個獎品。”

      反正隻要合約簽好，在做事，他也不怕佛山會坑他，他疊了這多BUFF呢。

      三天而已，拍戲轉瞬即過。

      然後還要給關家慧等打聲招呼，把要拍的健力寶飲料版彩報換成啤酒，簽名……當然不能送簽名唱片啊，一張唱片零售都特一百元左右。

      粉絲買了唱片，收集到足夠啤酒拉環再把唱片拿來讓人簽名還差不多，這才是割韭菜套路。

      啤酒，這年代大超市售賣的啤酒品牌很多，但銷量第一的基本是生力啤酒，從50年代開始，這來自菲傭國的啤酒品牌基本霸占港島市場一哥位了。

      然後嘉士伯、百威、藍妹等等品牌，白人品牌賣的最好。

      樺仔、星仔、李蓮傑等等眾星，也都在爆火後給各種啤酒做過代言拍過廣告的……

      趙東淮請明星搞事，才不是給他們一筆代言費買斷，而是你賣出去越多，分紅越多。

      生力一般是一塊九一罐，比可口可樂還貴一毛，現在趙東淮試水的話，從佛山出來的小牌子，感覺定價一塊八吧，總要便宜一毛。

      ………………

      幾天後的清晨，又熬過一晚上夜戲，孤膽飛虎再次收工。

      港島卻剛剛活了過來，街頭街尾到處都是吃早餐、趕工上班的身影，灣仔駱克道，當一個西裝仔匆匆路過一個報攤停下，就開口道，“聲叔，一份九龍日報，一份觀塘工業報。”

      聲叔笑著拿出來兩份報紙收錢，還順勢道，“阿行，看你經常收集，高價收集趙氏三女的組合畫報，有沒有興趣買點啤酒？”

      青年打工族阿行一臉懵逼，看看聲叔再看看天，失笑道，“聲叔你沒事吧？大早上你賣我啤酒？”

      聲叔馬上從報攤邊緣拉出來一箱印著三女彩照的強力啤酒，“是自己人我才告訴你，她們代言啤酒了，開蓋有獎，若是運氣好，能開出來獨刊彩報集。”

      “這種獨刊彩報集，是你報紙上收不到的！”

      阿行再次瞪大了眼，看看啤酒紙箱上的關、何、胡組合美照，又盯著強力的牌子看了幾眼，思索道，“真能開蓋有獎？開出來獨刊畫報？”

      聲叔忙不迭點頭，“那我還能騙你？等你開出來收好，拿著易拉罐瓶子和拉環來找我，我第二天就能給你送來彩報集。”

      阿行興奮的點頭，“一箱多少錢？”

      聲叔大笑，“不貴，一瓶一塊八，24罐，我收你43元，零頭不要了！”

      阿行興奮的掏兜，拿出一張50紙鈔，“聲叔，要是開不出獎，下次別想我在你這繼續買報了。”

      等他扛起一箱啤酒向家走時，報攤聲叔都一手摸著紙鈔，一手摸著後腦勺，“撲街，還蠻好賺的，姓趙的生意做那大，分給我們的利潤那少……真不想幫賣這啤酒。”

      “不過這些追星仔的癡線錢太好賺了！”

      當趙東淮發號施令，讓下麵的人和報紙佬談，幫他每賣出去一瓶啤酒分一毛錢利潤給報紙佬時？大部分報紙佬根本不想賣。

      賣一瓶才一毛，利潤太低了。

      你要送去遍布全港的711便利店，或者百佳、惠康等大型連鎖商超，就算零售還是一塊八，一瓶不分出去四五毛，人家會讓你上架？

      渠道為王啊。

      院線賣門票，那都要稅後分走一半票房！零售這一塊，利潤真的不好說，就算他們這些報紙佬遠比不上711便利店和百佳連鎖超市，一罐一毛，你看不起誰呢……

      好吧，還真是看不起他們。

      報紙佬哪用交那高額的房租之類？

      他們不想幫賣啤酒的，架不住九龍日報用報紙來捆綁銷售，你不賣啤酒，那行，今天報紙沒你的份了，對於各種粉絲收集狂而言，你這沒報紙，那就去別家了。

      聲叔等報紙佬們，回想起一群群粉絲，尤其是有腦殘趨勢，為了爭畫報不止一次溢價幾塊、十幾塊購買報紙的，還有多給他們幾塊十塊，讓他們幫忙留著明天、後天的，免得來晚了搶不到的粉絲比比皆是。

      那啤酒終歸是快銷品嘛。

      賣一瓶一毛就一毛了，薄利多銷，他們報攤賣礦泉水，賣火機和香煙，分的利潤也遠不如711便利店和百佳等超市連鎖啊。

      就像剛才阿行那撲街，一箱24罐，眼都不眨就買走了，他能賺兩塊四，抹了43點2元的零頭，也賺兩塊二。

      大早上推銷啤酒奇葩吧？但你若知道誰是腦殘粉，誰多給你幾塊讓你幫忙留一份明天後天的九龍日報，那完全沒難度。

      片刻後，又看到兩個一遍跑來一遍爭執關家慧和胡慧中誰更靚的茶樓仔……聲叔再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然後聲叔懵逼的看著兩人一瓶一瓶的買，當場買當場拉環開蓋，一個仔隻買關家慧個人款啤酒，一個隻買胡慧中個人款。

      沒有獎品就把啤酒放下了。

      等一個茶樓仔連開十幾瓶，歡呼著中獎，另一個開的更快了。

      “算了，癡線仔歡樂多，薄利多銷。”

      ……………………

      豔陽高照，關家慧正在昏睡，就聽到了一陣陣電話鈴聲，等她不耐煩的起身去接電話，開口就是滿腔怒氣，“誰啊！”

      昨晚熬夜和孤膽飛虎劇組開了一夜工，她在麵並沒有出演客串……不過探班，聽說才幾天，那個叫邱淑珍的小狐狸精就天天送毛巾送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