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做生意,給上聯猜下聯,給詩謎猜字,偏偏這個店家鶴立獨行,給個問題。
穆映秋扯了扯夏瑾的袖子低聲問道:“夏大夫你猜地出來嗎?”
夏瑾很配合,湊過去她耳邊道:“拆開懂。”
穆映秋:“……”
得,敢情是合起來就不懂。
穆映秋抬頭盯著那簽紙,跟周圍的人一樣,神色迷茫。
夏瑾側過頭去,輕聲問:“想要?”
穆映秋點頭:“想要。”不看沒覺得什,一看這花燈太漂亮了,就想要。
夏瑾挺直腰,笑了:“可惜要不到了。”
穆映秋:“……”一般不是該回我給你贏來?
身旁,有人直接抗議了:“我說店家,你這出的什題啊?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店家用折扇撓撓頭,笑了:“我賣我的,你猜你們的。我隨便賣,你們隨便猜,沒準兒何時就猜準了呢?”
那人滿臉不屑:“我看你是壓根兒沒想著賣,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
“停!”店家長臂一伸,五指並攏擋了擋,笑容未變,“我需要的是答案,而非背書。你背的這些大家夥都會,不算答案。”
那人怒了:“那你還想要什答案!”
店家:“問題的答案呀~”
那人想掀桌:“你這問題哪有答案!”
店家表情無辜:“我知道答案呀。”
夏瑾看熱鬧看地高興,側頭發現自家娘子在沉思,不由探過頭去問了問:“想什呢?”
穆映秋:“我想齊先生了。”
夏瑾:“嗯?”
穆映秋以為他不記得了:“就是我那啟蒙先生,先生曾說動有道是呆子,隻講道理的是傻子,求必有義也不過是為了臉麵,更比不上宮中妃嬪的禮數。君子也會胡說,也有不想做的事,背地也會摳腳,不然指甲縫得多髒呀。”
周圍瞬間死寂,書生們都被這“豪言狀詞”給驚呆了,店家雙目發亮,微微側首。
夏瑾忍俊不禁:“所以那位齊先生,給了個什答案?”
穆映秋努力回憶,回憶在那節課齊先生給她說的,大概就是:“不要臉就對了。”
不要臉地一頓胡說,不要臉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拒絕所有不想做的事,不要臉…自然就什都不放在心上,視所有為平常。
“中!”店家扇子唰地一聲打開,白底黑字上書“無相書院”四字,此外並沒有任何裝飾。他似乎高興了、暢快了,大聲笑道,“不要臉!這便是君子無相!這荷花燈歸你了!”
穆映秋一臉懵逼,剛剛嚷嚷的那人更不高興了:“這算甚答案!君子不要臉,這不成了小人了嗎!”
店家搖頭晃腦:“君子非聖人,為何做不得小人?”
那人:“你!”
店家卻不管他了,扇子揮揮,那荷花燈便自己飄到了穆映秋手,不顧周圍目瞪口呆的凡人,他笑地可開心了:“這位夫人要不要再給你家相公猜一個呀?”
說著,他發現這位長地有點黑的夫人盯著自己的扇子瞧個不停,疑惑地扇了扇問道:“夫人認識?”
穆映秋點點頭:“聽人提過,說是六百年前出了個天才。”
店家神色微妙:“啊~看走眼了,原來是道友啊!在下玉善,無相書院弟子,敢問夫人師從何派?”
穆映秋搖頭:“無名無派,鄉村野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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