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一所幽靜的莊園。
段天涯靜靜站在池子一邊的小亭內,身前,柳生飄絮盤坐在一塊青石上,吹奏豎笛。
雖已誕下兒子,但身為習武之人,飄絮依然如段天涯曾經初見一般,細致清麗,小巧粉嫩的嘴仿佛流出了潺潺水聲。
樂曲能令人的心靈得到升華。
這些天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段天涯疲憊不堪,深情望著妻子的臉龐,聽著清幽的曲子,他日益緊張的心靈也逐漸放鬆下來。
燈火珊,小池寂寞。
笛聲寂寥,雅韻出塵。
皎皎的月光下,那一身青衣的飄絮好像一朵遺世的青蓮,寂寞伶俜【ping】,絕世幽獨。
一曲完畢。
段天涯麵對妻子期待的眼神,想了想,吐出兩個字:“好聽!”
飄絮莞爾一笑,隨後有些驕傲:“朗兒每次一聽到我吹笛子,就睡得特別香。”
段天涯點點頭。
“我們兩個最快樂的日子,應該就是蛇島那段時光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擔心掛慮什。
每天吃過晚飯,我就和朗兒一起聽你吹笛子。”
“那我們就趕快回去吧,等回去以後我就天天給吹笛子。”飄絮期待道。
“喵喵”小黃貓直接跳出來,隨後鑽到飄絮懷,開拱。
【天天吹笛子,就算你們是內家高手,身體也受不了吧?】
段天涯夫婦都不以為意,這貓神出鬼沒的,義父都奈何不了,何況他們。
再說這次事情過後,段天涯已經準備退隱江湖。到時候難道這貓還能千迢迢追到海外的蛇島去,和朗兒搶奶喝不成。
“後天就是海棠大婚之日,討一杯喜酒喝,我們就走!”段天涯笑道。
聽到海棠這個名字,飄絮就有些苦惱:“海棠在你的心,還是有所不同啊。”
段天涯不解其意,點點頭:“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習武玩耍,我一直當她是親妹妹看待。親妹妹大喜的日子我要是不去的話,也許人家會失望的。”
飄絮小嘴微張,臉上愁眉不展,心中思緒萬千。
摸了摸懷的小黃貓,她突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是能有這個異獸相助,她是不是就能脫離那個陰狠的計劃,讓自己一家人就此歸隱山林呢。
掐著小黃貓的小爪子,將其舉到自己麵前。
“喵”小黃貓湛藍的大眼睛中有一絲迷惑,粉嫩的小舌頭伸出在小嘴邊舔了一轉,將不明的無色液體舔舐幹淨。
【你瞅啥?】
飄絮:......
忽然,少婦看向池塘的一邊小道,段天涯似乎也聽到什聲音,轉過頭去。
“嘩嘩”鎧甲摩擦的聲音。
片刻後,兩人就見到一名身穿大紅衣袍的官員,在幾十名禁軍的保護下大步行來。
等看到段天涯,官員捋了捋胡須:“老夫,傅鐵成。”
段天涯連忙抱拳:“拜見傅大學士,您大駕光臨,恕未遠迎。”
身為天字第一號密探,他自然對朝中百官有深入了解,這傅鐵生如今乃文華閣大學士,內閣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高權重。
傅鐵生點點頭:“你跪下吧。”
“跪下?”段天涯詫異之極。
飄絮眼中寒光一閃,自己的夫君隻能跪自己,此人竟然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已有取死之道。
傅鐵生轉頭看向一邊,老神在在,緩緩道:“有旨意!”
飄絮默默將懷的小黃貓遞給段天涯。
傅鐵生看著小黃貓肩膀上係的金牌:如朕親臨,一怔,隨後陷入沉思。
片刻後。
“拜見萬歲,萬歲聖安。”傅鐵生直接跪下。
就算他是內閣首輔,規矩,就是規矩。無論現在的皇上有多的不靠譜,明麵上的規矩他也必須要遵守。
“喵嗚”
飄絮笑道:“朕安,大學士有什話直接說吧。”
傅鐵生在禁衛的扶持下,起身,神情無奈。
他活這大年紀,說實話,什樣的場麵沒見過?但這一次,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
人家有這金牌在,難道讓皇上自己跪自己?
離譜!
不過這皇上離譜的事情做得也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這都不算什!傅鐵生連忙在心中安慰自己。
這皇上對於他們文官來說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事,如此才是他們最喜歡的皇帝。
但看那鐵膽神侯的所作所為,就讓他們害怕之極。
雖然他們對誰當皇帝都無所謂,甚至越廢物越好。但這朱無視的護龍山莊和太祖時期的錦衣衛有什差別?
今天抱怨一句,明天皇帝就知道。每天上朝之前都準備好衣冠塚,小小的貪墨幾百兩銀子就被剝皮拆骨,這樣的日子想想就可怕。
絕對不能讓這朱無視當上皇帝!
下定決心,傅鐵生也懶得再理會什繁文縟節,拿出聖旨。
“赦令,護龍山莊天字第一號密探段天涯,立即脫離護龍山莊,賜封禦前四品帶刀侍衛,禁衛親軍指揮同知,下轄三千營一衛八千人,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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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涯一怔:“大學士,你這是什意思?”
傅鐵生冷冷道:“今晚我與你們說的話,若是你們一家三口泄露出去半句,滿門抄斬!”
“鏘”周圍禁軍,直接拔刀,對向一邊,氣勢迫人。
不能對著段天涯,因為有金牌在。
傅鐵生:.......
沉默一會,他繼續沉聲道:“段天涯,我問你,你是不是大明的子民?效忠的是大明、朝廷,是皇上嗎?”
段天涯毫不猶豫道:“我效忠的自然是皇上。”
自小到大,義父教育他們的一直都是忠君愛國,舍身忘己。
傅鐵生點點頭:“那你可知道,朱無視自從消滅劉瑾之後,做了和他一樣的事情,勾結朋黨,威脅十大將軍聽從於他。
甚至還讓他們一起上奏,威逼皇上違反先皇旨意,同意他和民女素心的婚事。
連駐紮在郊外的三十萬大軍,在劉瑾死後,也一直也各種借口按兵不動,而且如今還不停有糧食軍械運送進軍營。
那接下來他要做什呢?很明顯,他要謀反作亂,做一個亂臣賊子!”
“不,義父他忠肝義膽,他不會這做的。”段天涯堅信道。
“哼,朱無視是是忠肝義膽,但他忠的是大明,義的是社稷,你覺得他現在會對皇上這小侄子放在眼?”傅鐵生冷哼道。
段天涯一怔,一邊是撫養照顧了二十年的義父,一邊是從小到大發誓效忠的皇上,他還真不知道現在該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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