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他們並沒有發現什。異常出現在來這的第三晚，在他們都以為張家沒什動靜的時候，阿後來了消息。

    張家派出了幾個人，搭上了他們回城的貨船。

    江喬手指都在顫，她不敢想，萬一自己當時沒在巷子看到焦三兒、顧姐姐和顧青衣沒發現焦三兒和黃老夫人的交易，會發生什。

    聞言，顧青衣沉下臉，他想了想，“現在該怎辦？那張家既然敢對你動手，那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且，即便他們放過江喬，也會去尋其他人。

    在眾人心慌的時候，牧玨開口，“兩個辦法。”

    其他人視線不免落在牧玨身上。

    也就在這時，顧青衣才想起，這少年心思異常聰慧。

    牧玨微抬眸，柔順的黑發順著脊背滑落，表情無比沉靜。明明穿著布衣，卻顯出幾分清峻的風骨來。他食指微勾，敲了敲桌子，“走，離開這，去別的地方。”

    江喬一開始沒明白牧玨的意思，“去，去哪？不是不能回家嗎？”

    “去哪都好，隻要不被找到。”

    江喬微怔愣了下，她下意識否決了這個想法，“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牧玨點頭，“報官。”

    “但是那張家不是在衙門有個當師爺的嗎？”江喬擔心衙門不會去管。

    “所以需要去找更有權勢的人。”牧玨說氣話來有條不紊，明明是大家在討論，但是節奏卻逐漸被牧玨把握。

    “但是，從這去鎮上的衙門報官，僅僅是去就需要三天。不如去河東附近的白鹿書院，麵有個教書的白先生，曾經在朝為官，後辭官歸鄉。但他的聲望很高，為人嫉惡如仇，對這種事不會不管不顧。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解決這件事不成問題。”

    這話說，不是沒有私心。那位白先生，曾經是太子太傅，後太子死後，心灰意冷，辭官回鄉。那白先生也曾指點過他幾句，牧玨想通過那位白先生，和自己的人取得聯係。

    顧青衣卻有些懷疑，“但這些事，你是怎知道的？”

    牧玨輕嗤一聲，張口就想懟回去，餘光看見江喬臉上隱約也有些懷疑，頓了下，語氣不冷不淡的，“曾經聽乞丐談到過。”

    江喬愣了下，臉上表情有所鬆動，牧玨接著道：“那些路邊的乞丐，消息比誰都靈通，三教九流的事兒，都能說出點東西來。”

    說完後，他一掀眼皮，“我的話就這多，你愛信不信。”

    顧青衣還想問什，卻被江喬打斷了，“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明天就去白鹿書院？”

    顧青衣思路被帶走了，她看了看江喬，搖頭，“不，你就不了，我去。”

    “我曾經在白鹿書院上過學，比較了解，你說的那位白先生，白鹿書院就隻有一位。”

    事情就這定下來了。

    但江喬還是有些莫名慌張。

    晚上，她睡不著，出來散步時，扭頭卻見到了牧玨，他站在台階上，望了過去，“怎不睡？”

    江喬搖了搖頭，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有些不踏實。”

    牧玨頓了下，絞盡腦汁擠出四個字，“不會有事。”

    他不擅長安慰人，能說出這四個字，已經算是極限了。

    江喬看著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忍不住笑著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她看了看夜色，對牧玨道：“你早點回去睡吧，我等一會兒再去。”

    牧玨看出她心思不定，問：“你還在擔心什？”

    江喬被他問住了，好一會兒，才大擺錘一樣擺著胳膊，無力道：“我隻是覺得，真是太麻煩你們了。”

    江喬一向獨立，但來到這之後，她被顧青衣和顧姐姐幫助過。她心感激，卻一直不安，總覺得是欠了別人一樣。

    說到這，江喬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真是的，我和你說這些做什……”

    “為什於心不安？”

    江喬被他問住了，看著牧玨一臉認真，她試探著回答，“可能，不想欠別人的。”

    牧玨慢慢地哦了聲，“那你收養我這些天，我是不是也得感恩戴德？”

    江喬幾乎下意識地回複，“當然不用。”

    牧玨笑了下，歪著頭，很認真的說：“其實，我曾經想過，等我有了錢，隨便給你些就成。人情這種東西，最好還了，有錢給錢、有權給權。”

    江喬微怔，她是真沒看出來牧玨這想過。但是轉念一想，她也有過這種想法。大學時，父母抱怨每年畫學費太多時，她就想著等她賺了大錢，一定要還給父母，讓她再也不要用錢來壓迫自己。

    “但其實，你並不需要。”

    江喬忍不住打斷，“其實還是可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