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身上的遺忘咒被打破了?”
安德洛美達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梅蓮姆·斯特勞是聖芒戈咒語傷害科的治療師,頭上戴著金銀絲花環,慈愛溫柔得仿佛能做任何人的母親。她滿眼心疼,探身一把摟住安德洛美達。
“哦,可憐的小羊羔!”她說,“那一定不是什美好的記憶!”
安德洛美達僵著身子任由她摟抱,鼻尖縈繞著溫暖的花香。
“……你入睡前一定得喝生死水,”梅蓮姆說,“我早上熬了滿滿一坩堝,全給你帶到學校去——”
“不,不用——”
可是梅蓮姆隻當她是個逃避吃藥的兩歲兒童,不容拒絕地抓著她的胳膊帶她過去拿藥。
“阿拉霍洞開!”
傑納斯·西奇病房的門應聲而開。
“這是我們的長住病房,”她低聲對安德洛美達說,“永久性咒語傷害。當然,依靠強化治療和一點兒運氣,可以使病情有所好轉——哦,吉德羅,淘氣的孩子!”
梅蓮姆趕緊關上門,把一個傻乎乎往外跑的病人送回他的床位。
金色的鬈發、明亮的藍眼睛,一副茫然的笑容,露出白得耀眼的牙齒……正是霍格沃茨的前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吉德羅·洛哈特。
“你們好!”他說,“我想你們是來找我要簽名的,是不是?”
“他已經能寫連筆字了!”梅蓮姆寵愛地看著洛哈特,“真希望這種給人簽名的愛好能對他恢複記憶有所幫助……”
“你們想要多少?”洛哈特熱情洋溢地說,“整整一打怎樣!”
他從兜掏出一支磨破的孔雀羽毛筆,埋頭瘋狂地簽起名來。
這時候,病房那頭的簾子拉開了。
“哦,隆巴頓夫人,您這就走嗎?”梅蓮姆問道,一邊把她覺得有用的瓶瓶罐罐全都塞進安德洛美達不堪重負的懷。
兩個人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前麵是一個可怕的老巫婆,穿著一件綠色長袍,尖帽子上是一隻禿鷲標本,後麵跟著一個悶悶不樂的男孩。
“我們得去火車站了,”隆巴頓夫人說,“納威今天要回霍格沃茨上學。”
“是啊是啊,”梅蓮姆說,“安德洛美達,你也得趕緊了。”
聽到這個名字,納威渾身一震,瑟縮了一下,仿佛被一顆子彈擊中了。
“是你認識的人嗎,納威,小乖乖?”隆巴頓夫人說,她那隻枯幹的、鷹爪般的手抓著納威就要向她們走來。
納威圓鼓鼓的臉上泛起紫紅色,顫抖著不肯過來。
“你怎了,納威?”隆巴頓夫人厲聲問,“你不想讓學校的人知道你父母的事嗎?”
納威深深吸了一口氣,盯著自己的腳尖,搖了搖頭。
“哼,這不是什羞恥的事!”隆巴頓夫人生氣地說,“你應該感到自豪,納威,自豪!他們犧牲了健康和理智,不是為了讓唯一的兒子以他們為恥的!”
“我沒覺得羞恥。”納威無力地說。
“你表現的方式很奇怪!”隆巴頓夫人說,“我兒子和兒媳被神秘人的手下折磨瘋了。”她高傲地對安德洛美達說,“他們是傲羅,天分很高,在魔法界很受尊敬。為了正義的事業——哎,艾麗斯,什事?”
納威的母親穿著睡衣緩緩走來。她的臉龐消瘦而憔悴,眼睛特別大,頭發已經白了,零亂而枯幹。她似乎不想說話,或是不能說,但她怯怯地朝納威比畫著,手捏著什東西。
“又一個?”隆巴頓夫人有些疲倦地說,“很好,艾麗斯,很好——納威,拿著吧,管它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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