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冰帝麵的學生比較特殊,那些為了生意十天半月見不到影子的家長實在不算少數。也大概冰帝的學生大多家庭關係複雜,造就了他們比別的國中生多長了幾個心眼,從來不會過多去過問別人比較私人事情。
所以,哪怕蕭笑已經因為槍傷兩度住院,卻沒有一個所謂家人前來探望。但哪怕是單純如向日嶽人之流,也從來沒有過問過蕭笑家人的事情。
因此,當蕭笑這次接到家人的電話時,眾人連帶著蕭笑本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說是家母為我出院專門辦的宴會。”蕭笑如此說著。
蕭笑其實是蕭家私生女這件事,雖然蕭家竭力隱瞞的很好,但像真正的財團內部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
在他們的圈子,私生女的頭銜並不光彩。哪怕被隱瞞的很好,被當家主母所接納,也不過是為了讓這件商品在聯姻的時候能夠多加一些砝碼,為家族多撈一些利益而已。
就像一個,加了品牌的高檔商品。
所以,說什母親心疼孩子受傷,想要專門舉辦宴會洗去晦氣,根本就屬無稽之談。
就算有著血緣關係的那個父親,連情人的孩子被人頂替都不知道,又怎會為了這個孩子辦什宴會。
恐怕洗塵是假,辦宴會是真。
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了自己這次“洗晦”要邀請多少名家子弟,達成什樣的目的了。
這次出院慶祝,向日沒有再提波洛咖啡廳。眾人毫無疑義的聽從跡部的安排去吃了一頓法國大餐。
被跡部送回家,晚上出門扔垃圾的蕭笑居然在自己住所附近見到了一個絕對不會順路的人。
金發黑皮的波洛咖啡廳服務生明顯一副剛剛回來的樣子,笑容燦爛的和她打了個招呼,拿出鑰匙打開旁邊的房門:
“之前的房子到期了,就搬來這,我還奇怪鄰居家一直沒人的樣子,原來就是蕭桑啊。真是太巧了!”
蕭笑笑容僵硬:“真是巧呢,安室先生。”
關上門,蕭笑麵容陰沉。這個波本,真是陰魂不散。
宴會的日期已經定下來了,請帖也都發了出去。蕭笑還是住在自己的兩層小樓,並沒有接到讓自己回到蕭宅的消息。
直到宴會當天,蕭笑才被蕭家派來的司機接走去做造型,換禮服。
等到一切忙完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晚宴的時候。
從門口被侍者迎進去的時候,蕭笑突然有一種她並不是什宴會主人,也是受邀而來的客人的錯覺。
精美的菜肴和名貴的酒水流水般被送進來,絢麗的燈光,優雅的高跟鞋,矯捷穿梭在其中的侍者。極盡奢華的讓人厭惡。
宴會中酒水的醇香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交雜成一種近乎奢靡的味道。
蕭笑站在入口不遠處,靜靜看著會廳來來往往的人掛著得體而虛偽的麵具,假意親熱的交談。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般覺得自己如此的格格不入。
但看著主場一家三口賓主盡歡的模樣,明顯適應良好。
蕭笑突然有點想笑,她費盡心機,冒名頂替一個地下情婦的孩子,來相認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為了查證這個親愛的父親如何出賣的母親。
而這一切,與這場宴會多相像。都是光鮮的表層底下藏滿了千般虛假萬般算計。
跡部的表情似乎是要走過來,但蕭笑名義上的那個母親已經先一步迎了上來。
她笑容熱情,語帶關心,儼然一副再稱職不過的慈母模樣。
“笑笑,你這孩子,怎站在門口,快過來。”
蕭笑垂了垂眼睛,下一刻露出不輸於這個女人的熱情乖巧的笑容:
“路上有點堵車,對不起母親,我是不是來晚了。”
女人拉過她一邊向父親的方向走去,一邊笑嗔道:
“我們蕭家的小公主,晚了就晚了,沒事,你爸爸還沒有正式開席。”
說完這句話,正好停在那個中年男人麵前。
蕭笑今天穿的是一件純黑色的禮裙,一字肩,右胸處挽出一朵花的形狀,腰線收的恰到好處,顯得細腰不盈一握,裙擺垂在膝蓋上方一點,露出修長白皙的小腿。伶仃的腳踝下蹬了一雙五公分左右的黑色素麵高跟鞋。
優雅又神秘。
幾位貴婦熟練地一頓誇讚。
那個男人麵無表情的對蕭笑點了點頭,眼底似乎有什情緒一閃而過。他冷冷道:
“作為一名淑媛,準時是起碼的禮貌,不要學一些不三不四的毛病。”
誇讚聲隱隱靜了一下,眾人開始有意無意的把視線往這邊瞄。
母親大人看到這一幕有些焦急,她拉了拉男人,勸道:
“笑笑還小嘛,你別這說。”
嘖,這一看倒還真有幾分慈母嚴父的真情實感了。
真讓人反胃啊。
蕭笑垂了垂睫毛,掩住眼底的冷淡和譏誚。
沒有理會努力想要父女倆關係和睦一些的女人,她笑容變都沒變一下:
“父親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什名媛,至於你說的那些,也沒有人教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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