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曼德先生把那頭瑞埃姆牛接下去——他輕輕撓了幾下牛鼻子以後,那頭神奇動物就乖乖的甩著尾巴跟著他走了。
聽到他的聲音從箱子呼喚我,我立刻爬進去,跟著推開一道小木門,眼前立刻豁然開朗。
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幾步,一個東西突然從我腳上爬過去,那瞬間觸到腳踝上一陣毛茸茸又濕乎乎的感覺,我差點條件反射的蹦起來,低頭去看的時候,它已經鑽進泥土了。
“是土扒貂。”斯卡曼德先生看著我的樣子,有點快樂的抿起嘴角,隨即掩飾般的側開臉:“它吃地精,或者鼠類。”
我沒在意這小小插曲。
因為眼前一切足夠彌補那丁點驚嚇。
“梅林啊這個箱中世界。”
十一歲那年,我第一次走進霍格沃茲,從黑湖到城堡,隻覺得自己隻有一雙眼睛完全不夠用,為了不錯過任何一個角落,傻乎乎的旋轉著自己的身體,像個陀螺,最後差點掉隊。
現在那種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神秘、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我從沒在書本之外的地方見過這樣多的神奇動物,它們彼此嬉戲打鬧,或悠閑的在月光下散步,看到陌生人也不戒備害怕。
仿佛突然來到了另一個童話世界,我傻乎乎的站著,睜大眼睛,臉皮都激動的發燙:“海格會瘋掉的。”
斯卡曼德先生聽見我說話,溫和的回頭望我,目光澄澈而安靜,似乎在等待著什。
我大聲誇讚:“我喜歡這!”
他立刻就笑了,羞澀的抓了抓頭發:“我很榮幸。”
“不。”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慢吞吞的轉一周,忍耐著讓自己別再變成個旋轉陀螺:“這明顯是我的榮幸。”
這差不多是一整片生態雨林。
不知道這個箱子是誰做的,如果是年輕的斯卡曼德先生本人做得,那我真是要對他的魔法天賦感到嫉妒了。
他甚至裝進了一片天空,了不起,霍格沃茲大廳的天空幕布也是同一種魔咒,這個操作起來可是很難的。
斯卡曼德先生明顯放開了許多,就像回到了家一樣,他熱心的領著我走,小聲為我做介紹,每介紹一種動物都會停下來看我一眼,似乎知道我總會有問題問他,而對於我的各種問題,他回答得仔細又耐心,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看得出他實在深愛它們。
我喜歡聽他說,因為比起書本上的文字,由作者本人說出來的總是更豐富和全麵。
那頭瑞埃姆牛也找到了休息的地方,它金燦燦的毛引來不少動物的熱情圍觀,其中有一隻油光水滑的嗅嗅簡直愛上它了,扒在它身上不肯下來。
我關切的多看了幾眼:“明天起來,瑞埃姆牛會不會變成禿禿?”
“呃,我會留意不讓嗅嗅欺負它。”
繞過一片池塘,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群腦袋像玩具貓、身體像羊駝、眼睛碩大無比的月癡獸,正在用兩條後腿跳舞,動作整齊,打著人類不明白的節拍。
魔法生物總是很神秘,它們擁有智慧,甚至擁有它們自己的文明。
“它們在跳舞,那是一種□□儀式?”
“什?…不,這不是的,並不一樣。”
“這些動作一定存在某種道理。”跟在檢查動物狀態的斯卡曼德先生身邊,我榮幸的近距離觀賞著這一切:“先生,你知道這是什含義?”
斯卡曼德先生剛把一隻變形蜥蜴放回樹上,站在我身邊,他的大衣外套已經脫下來了,襯衣的袖子也摞了上去。
“紐特。”他又一次糾正我的稱呼,順手把一隻差點從巢掉出來的絕音鳥幼崽輕輕推回去,然後對我說:“魔法生物的文明比人類的文明還要古老,我隻能了解它們的生活習性,但無法完全破解當中的含義。”
“那太可惜了。”我感到遺憾:“如果連你都無法破解,那就沒人能夠破解了。”
月色溫柔,小動物們一個個披著柔光,斯卡曼德先生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看著我,先驚訝,然後局促,下意識微笑,眼神又開始躲閃,連額頭的卷發都顫了一下:“不、我並沒有那樣厲害。”
他是那溫柔友善,以及謙卑。
不奇怪,有才華的人通常不明白自己的厲害之處,像我這樣了解自己的畢竟少數。
我想到納威,一個總是不自信的格蘭芬多,老是被一些愚蠢的家夥欺負。
納威在草藥學上的天賦無人能敵,一畢業就順順利利的留了校,成為了草藥課教授。比我能幹多了。他手執格蘭芬多寶劍斬殺了伏地魔的魂器的樣子,更比我勇敢多了。
“你怎找到它們的?”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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