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巷子的人都在打著招呼。
“喲,薄宴來帶月月去上課呢。”王嬸笑地問。
張伯伯抬頭,也跟著笑:“月月要不要吃脆腸?”
花月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張伯伯。”
薄宴笑著點頭。
“薄宴啊,”李大娘從屋子跑出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薄宴停下腳步:“李大娘,您有事?”
李大娘揪了下衣角,尷尬地說:“那個,我兒子失業許久了,都沒找到合適的......”
薄宴了然地打斷她,然後從口袋摸出張名片遞過去:“打這個電話,會有人安排。”
李大娘接過去,滿臉開心:“唉,行!”
巷子又恢複成以前的熱鬧。
青石板路上,車子轆轆的響。
花月走了段,忍不住問:“你......會不會為難啊?”
陽光斜斜灑落,從樹梢穿透而來。
薄宴眯著眼,看著前方的路,緩緩說:“不為難,這些鄰居們,都是曾經照顧過花月的人。”
在他不在的那三年。
點點滴滴,他都清楚。
他能做的不多,力所能及罷了。壹網
車子開到師大門口,薄宴交待著:“放學別亂跑,哥哥去廠子忙完就來接你。”
“花想”剛成立,事情很多,許多都需要他親自來簽字。
花月把書包拉起來:“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坐公交車回。”
薄宴拉住她的手:“今天預告有大雨,等著哥哥來接,好嗎?”
天空已經飄了幾塊烏雲過來。
花月點點頭:“好。”
薄宴眼漫出笑意,伸手捏捏她的臉哄著:“乖,去吧。”
-
上午第節課下課,李清雅發信息來。
這段時間都很忙,兩人直沒找著空見麵。
李清雅:【放學請你吃甜品】
花月:【!!!!】
李清雅:【順便介紹男朋友給你認識】
花月臉色黑,現在才想起來她。
好氣。
她回了條:【我認識嗎!】
李清雅隔了好大會才回:【對不起嘛】
花月對著那個“嘛”字,發了好久的呆。
直到上課鈴響起,她才摸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打了個寒顫。
-
午放學時,外麵已經下起了大雨。
荷水的夏季,雨水又多又急。
狂風吹歪了校園內的樹木。
花月正在收拾書包,薄宴的電話打了過來,說五分鍾後到,叫她不要提前出來。
眼前閃過黑影,花月抬頭,有些怔愣。
“怎,”江思磊抹了把頭發上的雨水,“不認識了?”
花月把書包背肩上:“你怎又來了。”
江思磊聳了聳肩:“許久沒見你,還真有點想。”
“你滾行不行?”花月不想跟他待在個空間,轉身朝外麵走。
出去,狂風卷著雨水撲麵而來。
花月穿著身小碎花連衣裙,疾風吹動她的裙擺,緊緊貼在腿上。
江思磊嘖了下,脫掉身上的外套,想要裹在她腰上:“係上,不然走光了我可不客氣啊。”
花月皺著眉頭推開他,往前跑了兩步:“你別跟著我,你就不能找別人嗎?”
“哎,老子為了你,把身邊女人都打發幹淨了。”江思磊嘴角勾著笑,不顧她的反對,撐著外套擋在她頭上。
花月轉身去踢他,腳還未碰到,就聽到急車的聲音,緊接著就被扯進熟悉的懷抱。
她回頭看時,眼神還帶著倉惶。
薄宴攬著她往麵走了點,那雨水撲不進來。
男人麵色冷峻,看不出情緒,隻是單膝慢慢跪了下去,扯著袖子去擦她小腿上濺到的泥水。
白色的襯衫袖子染上層汙黃。
江思磊站在那,言不發,安靜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回憶驀地回到許多年前,當時眼前的男人,還隻是剛升高的少年。
華侖廣場當時也還是江家的,在他名下。
那個少年臉上還帶著少許青澀,被逼跪在那,身形筆直,似乎怎樣的屈辱都壓不垮他,卻也能看出他眼的陰鷙與野心。
而此刻他臉色平靜,沒有絲情緒露出來。
隻是心甘情願地跪在這個姑娘麵前,動作溫柔,俯身為她擦去泥埃。
花月嘴巴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好。
莫名的,有些怕。
風聲有點大,聽起來像野獸的嚎叫。
薄宴站起來,慢吞吞卷起髒汙的袖子,用幹淨的手掌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發。
聲音柔到極致:“不是叫你別出來,這不聽話呢。”
花月喉嚨幹澀,咽了咽。
薄宴微微俯身,動作極緩,在她臉頰上親了下:“再不聽話,哥哥要罰了啊。”
走廊除了風雨聲,很安靜,所有的同學都已經回了宿舍。
花月從未見過薄宴這個樣子。
體內似乎捆了隻猛獸,而猛獸在蠢蠢欲動。
薄宴嘴角慢慢扯了絲弧度,他身上被雨水淋濕,發梢往下滴水,麵色蒼白,嘴唇卻泛著紅。
他斜斜瞥了江思磊眼,聲音溫和:“江少來找我家花月有事情?”
江思磊笑的邪氣:“想她了,被你和我爸聯手關了這久,逮著空來看看。”
薄宴點頭,把花月擁進懷,似乎很讚同他的話:“到也是,我家花月向來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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