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說出要追求人的話後，虞賽就非常守諾的踐行著這一個約定。

    不是？

    誰跟他的約定？

    完全是自說自話好不好！

    熊勝男她們來探望過幾次，陳美靈見著她就抱著她哭，眼淚跟瀑布似的，直言都是她的錯，她就不該找陳浩那個渣男談戀愛。

    最後還是虞賽親自出麵，將人從柯顰的身上撕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陳美靈頓時收好眼淚，乖乖的站在邊上，不敢再隨便撲上去了。

    其他幾人對視幾眼，稍稍有點察覺到病房的不對勁了。

    比如說，虞神為什一直待在這邊不離開？他難道不知道，有他在，她們都不敢大聲講話嗎？

    於是沒過多久，柯顰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們一個個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病人還在你們麵前呢，表現得這高興真的可以嗎？！

    虞賽把蘋果削成兔子形狀，小巧可愛的耳朵擺在一塊，堆成一個圓狀。

    “乖寶，好不好看？”

    柯顰不想吃蘋果，脖子順著力道往後縮了縮，躲開了這塊遞到她嘴邊的兔子蘋果。

    她的老天爺啊，怎短短幾天的功夫，這人對她的稱呼就從柯顰到柯柯，最後變成了現在的這個……乖，乖寶？

    這粘膩的稱呼他是怎喊出口的？就連她爸媽都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

    柯顰羞恥的恨不得鑽進被子永遠也不要出來！

    老天爺，這個世界上怎會有虞賽這種男人，一旦說開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全然不顧接下來還有幾十年的時間要在地球上活。

    柯顰雙手合十，請求老天爺把他變回從前的模樣，謝謝。

    “不喜歡吃蘋果的話，那葡萄怎樣，我剝給你吃。”

    葡萄究竟做錯了什，要承受來自人類的壓力。

    她歎氣：“老板，可不可以把這個稱呼換一下？像以前那樣，叫我名字就行。你這樣……我壓力有點大。”

    虞賽假裝渾然不知她的糾結，“你吃顆葡萄，我就換。”

    真的？

    柯顰將信將疑的吃了顆他喂的葡萄。

    汁水從他指尖流下，在光線下愈發的透亮。他也不急，慢條斯理地抽了張紙擦幹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指尖頻頻觸到嘴唇，染上一抹濕潤。

    嘴唇……

    她猛地想起雜技樂園的那一個瞬間。

    “葡萄我吃完了。”柯顰連忙打斷。

    虞賽笑了笑，“寶寶真乖。”

    ……

    柯顰惱羞成怒，直接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假裝自己是個不懂世事的鴕鳥蛋。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原諒我行不行。”她躲在被子，隻聽得到男人放低的嗓音，“快點出來好不好，小心壓著傷口。”

    柯顰掀開一條縫，氣急敗壞的看著他，“你出去，我想靜靜。”

    生怕這小祖宗亂動碰到傷口，虞賽隻能乖乖妥協。他把東西放到櫃子上，然後囑咐道：“水和蘋果都在這兒，我就在外麵，有什需要喊一聲就行。”

    隨著門緩緩關上，病房重新恢複安靜。

    柯顰拉下被子，起身靠在枕頭上，目光落在窗外悠遠的天空和高樓上。有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

    虞賽說喜歡她，但是他的喜歡，卻是來的那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不，並不突然。

    細想之下，一切都有跡可循。

    初次見麵的攙扶關心，暈車時遞過來的橘子，民宿的夜宵，無數次看似意外的接送，一起觀賞的雜技表演，還有保持了那長時間的聊天記錄。

    身處其中時覺得一切都是那理所當然，一旦脫身旁觀，便會驚奇的發現，原來她生活的每個角落都塞滿了這個人的影子。

    從生活到工作，處處都是虞賽留下的痕跡。

    她承認，對虞賽，她是有那點好感。

    但她相信，像虞賽這樣的男人，不管是誰，應該都很難說出一個不好。

    但是，這點好感卻不足以支撐她鼓起勇氣同人談一場戀愛。差別太大的兩個人在一起，獲得痛苦隻會大於快樂。一旦產生分歧，那迎來的將會是永無止休的爭吵。

    就像她的父母……

    柯顰不願意去回想那段令人痛苦的回憶。

    一個人的好感，能持續多少長時間呢？如果這份好感又是單方麵輸出的話，那是不是會消失的更快？

    柯顰不清楚，但她知道以虞賽的厚臉皮，單純的拒絕是絕對沒用的。

    叩叩。

    “柯柯，s大的人來了，想不想見一見？”門外傳來虞賽的聲音，語氣淡淡的，“不想見咱們就不見，反正也沒什好講的。”

    “s大？”她愣了下，那不是陳浩的學校嗎？

    其實那天在m大南門，她並不知道襲擊自己的到底是誰，隻是突然腦後一陣劇痛，然後眼前一黑，人就徹底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