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墓室一時恢複了寧靜。
除了幾處火盆中劈啪作響的炸裂聲再無其它。
火光下。
墓室中還有著活人,十四個活人。
更有著死人,許多屍體難全的死人。
墓室中間石椅上,一尊大將軍手執長槍,威武端坐,雙眼緊閉,無聲無息。
這是一位死人,卻是像活人的死人,雖死猶生的死人。
石椅邊。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一手拍在身形魁梧的小夥子腦門上。
“二小!緊守心神,勿動妄念!”
二小?
周梧諫!
但見此時周梧諫臉色隱隱流動著黑色氣息,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滿是血絲,配著齜起的大牙,和嘴中嘀嘀咕咕的喊殺之聲,活像是一隻唯餘殺戮的凶獸。
對!
周梧諫心神已是被汙濁陰氣侵染。
還好鋒銳是個劍匣精,專治侵染心神,手到病除。
“二小哥沒事了吧?”
鋒棋美麗的小臉蛋蒼白幾分,看著安靜下去的周梧諫很是擔憂。
接了任倩倩幾擊,鋒棋著實傷的不輕。
鋒銳擺了擺手。
“沒事了,心神方穩,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鋒銳這是久病成醫,於殺意戾氣侵染心神之事熟悉了許多。
鋒棋點了點頭,從腰間皮囊摸出幾粒丹藥,分給身邊的小女賊和龍默默,又往鋒銳和周梧諫嘴塞了幾粒。
祛晦丹!
衝鼻的味道叫人腦仁一清,精氣、神氣立時壯大了許多。
說起祛晦丹,鋒銳看了看四周的屍體問道“冥寺李泉他們哪去了?”
四周殘肢斷臂、缺腦袋少軀體,好不血腥。
從衣服上來看,倒是有兩具冥寺弟子的屍體,但該不是李泉和胡凱旋的。
難道被黑月宗的人打的屍骨無存?
小女賊皺著眉頭吞下祛晦丹,答道“冥寺的李泉三個追著胡凱旋跑出去了,至於現在如何了,本姑娘卻是不知道了。”
追著胡凱旋跑出去了?
估計是借機逃跑了吧!
鋒銳撇了撇嘴,邪派的人果然不靠譜呀,跑也不叫上自己。
鋒銳看向墓室入口,任倩倩和黑月宗長老正堵在那。
“嘿嘿!不服來幹呀!”
鋒銳惡狠狠的挑釁了一句。
當然隻是挑釁,鋒銳可沒有上前去幹的意思。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鋒銳嘴上強硬,心中卻是打起了鼓。
小妹和龍默默都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怕是動不了手。
周梧諫和小女賊雖是還能動手,但內力損耗七七八八,實力也是大大削弱。
至於鋒銳自己?
也以外強中幹。
吸收洶湧汙濁陰氣錘煉的內力已是宣泄的差不多,雖然憑著係統外掛金手指般的夢中劍匣,內力仍可源源不斷,但憑著如此內力卻是再不能一劍擊退任倩倩。
如今能鎮住局麵,除了先前的三劍嚇住了任倩倩等人外,更是還有身邊雖死猶生的嶽王爺。
好吧,鋒銳幾人狀態不好,對麵的任倩倩幾個也強不到哪去。
八人身上約隱約現的散逸著黑色氣息,他們可是沒有冥寺的祛晦丹吃。
任倩倩和大長老奎暮琅正調息療傷,二人受了鋒銳一劍,也是被打的吐血不止。
除了肉體上的傷痛,心中的傷痛更甚。
任倩倩和奎暮琅可都是半步入絕世的高手啊,竟是被鋒銳一劍打的吐血不止,惱羞、憤怒、疑惑和畏懼掛滿了臉。
特別是通天劍塚的十一大人任倩倩,雖是閉目調息,可猙獰扭曲的臉顯示著她的憤怒。
比起任倩倩和奎暮琅,還有一個人傷的更慘。
黑月宗的二長老欣月湖。
欣月湖為救任倩倩,雖是用九合柔金絲鎖住了鋒銳的湛盧劍,劍尖離胸口還有寸許,正當欣月湖慶幸之時,一道細微劍氣刺向胸前鳩尾穴。
太突然了,欣月湖根本躲閃不開。
鳩尾穴可是胸前死穴,被擊中後,衝擊經絡、及肝、膽,震動心髒,最終血滯而亡。
此時的欣月湖便是麵色蒼白暗淡,毫無血色。
三長老張嶽麓和四長老星日榪正聯手為欣月湖療傷。
幾口汙血噴出,欣月湖臉上才恢複一絲血色。
收了功的張嶽麓瞥了眼墓室中央,石椅上的活死人依舊端坐,而其身旁,一個持劍的小夥子正挑釁的看著他們。
張嶽麓雖然也十分憤怒,但更是畏懼。
畏懼石椅上的活死人。
一個死了幾百年的大將軍,不說不腐不朽,竟然還能揮槍和他們打鬥,還能擋下黑月宗五位長老的絕世一擊。
畏懼石椅前的那個毛頭小夥子。
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子,招式間內力外泄顯像,已是頂尖高手,如此還不算,受了四位長老的絕世一擊沒死不說,還越戰越凶猛。
張嶽麓看了看正療傷的宗主任倩倩和大哥奎暮琅,心中退意更甚。
“老九死了,老十也死了,而今宗主和大哥、二哥又受了傷,想我們黑月宗十老和丐幫幫主柯降龍、武當掌門鐵冠真人動手時也沒有死傷的,而今卻是死了兩個,還有老八也不知所蹤。難道真是違背了天意,難道真是失信的報應!”
張嶽麓口中喃喃不休,心神異動,雖是未失,但想退走的念想壓也壓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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