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淼這一番話說得圓滑,甚至還提到了家中長輩,左承駿張了張嘴隻覺得吃癟,講不出什話,隻能點頭。
“行,你慢慢想,明日內能給我個答複就行。”
左承駿毫不多留,轉瞬間身影便消失在了門邊,以至於許幽那一個‘等’字,都還未來及講出口。
“後日……淼淼,我們一同去多好,你為何猶豫呢,咱們去答應他們,正好我也想改善改善夥食了。”
許幽轉而輕擂了何家淼一拳,有些急切不滿。
何家淼卻遲疑著,顯然並不讚同:“幽幽,我記得你上次還十分猶豫。”
“那……那是萬事開頭難。”
“那上次吳掌事警告大家的話,你可記得了?”
“記得啊,但是左承駿不是說,他們找到一塊兒既隱蔽又不會被點著的地方嗎?”
何家淼皺緊眉頭:“話是這說,可一旦被抓住,可就麻煩了。”
許幽堅持:“大家都在一起,總有辦法處理!你看上次,大家不就都逃的幹幹淨淨了?”
“幽幽,你如此說便未免有些顛倒了。上次逃脫是運氣好,並不能當做是常態,有人盯著咱們告密,吳掌事會仔細盤查,這才是常態。”
“不管,淼淼,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在學校天天吃食堂,肉也吃不到幾口,我舌頭都委屈了!我要去!我就是要去!”
許幽講不出道理,幹脆就直接重複起來。
反正左左右右就是個‘吃’字。
而何家淼自問確實無法滿足許幽的口腹之欲,於是他怔了半晌,終究是歎口氣,無奈道:“好。”
他拍了拍躁動不安的許幽的頭,轉身出門便去尋左承駿去了。
卻是走出門去眉頭就鎖得更緊。
許幽那一對眸子明淨純粹若林間之鹿,以至於他一番話埋在心中遲遲不忍對許幽講出來——
對他們而言,這酒不能亂喝,肉不能亂吃,聚會不能亂去。
有了上次吳掌事的嚴厲盤查和警告,這一次,若是不被抓到還好,一旦被抓到了,計為違紀事小,但是在學院出一出名……
學院鎮南鎮北王府對立的局麵,從報到那日開始,便很是明了了。
鎮南王府的魏逸名尤為不消停,帶著一夥人,處處與鎮北王府謝子敘幾個人不對付。
所以他們二人一旦和謝子敘他們一同被抓,魏逸名一定會認為,他們投靠了鎮北王府,若如此,磋磨與為難,定然會隨之而來。
可問題就在於,且不說謝子敘看上去完全沒有拉幫結派之心,便是何家淼自己,在這瞬息萬變的局勢之下,也無意投靠哪一邊,隻求獨善其身,安身立命。
因此他們與鎮北王府也僅僅是交好而已,遠到不了投靠或者依附的地步,更不可能到慕容闊、左承駿二人與謝子敘的關係,甚至連那個楚嬰和謝子敘的關係都到不了。
被鎮南王府威脅,卻又得不到鎮北王府的保護,這般境地,單是猜想一下,便已足夠令人感到窒息。
所以他哪是猶豫,他分明是膽怯,是害怕。
何家淼歎了口氣。
-
“姐姐這門庭若市,妹妹來晚了。”
鄭家姑娘鄭芸芸立在門口,身後的丫頭手揣著個食盒,遠遠的昭紫都能聞得見糕點的香氣。
且可盲猜是桃花酥。
昭紫與這姑娘是同鄉,幼時便常在一處玩耍,太子選妃時二人也是一齊前來,還都入了選。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