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莎在家躺到假期第二天的時候,已經遭到了嚴重的嫌棄。
“一放假就知道睡覺,就不能幫幫家忙嗎?”淩晨六點,竇莎媽媽就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跟我一起去擺攤去!”
“這早……”
“你媽天天都是這早!讓你起來一次都起不來……”
“別說了別說了,我這不是在起床了,你說一遍我就聽到了,一直重複一直重複……”
竇莎簡單收拾收拾,也顧不上戴什美瞳,戴上了大框子眼睛,隨便挽了下頭發,找了個破舊衣服穿上——越不像平時的自己,那越好,雖然不是在學校門口擺攤,還是有一定幾率遇到熟人的。
周末的早市還挺忙碌,竇莎的媽媽一邊做生意一邊向她嘮叨。
她覺得煩,也覺得媽媽辛苦。這種感受矛盾得讓人抓狂。
“你說了,就讓我起來一次,那我明天早上不來了啊。”
“唉,睡吧睡吧,真是啥也指望不上你,以後早點找個廠上班吧。”
媽媽雖然埋怨著,但並沒有強迫她來,也是這種怨中帶著點愛的態度,使竇莎常常在崩潰的邊緣上還是無法下定決心真的和家斷絕關係,有時十分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有好的生活,父母也不嚐嚐抱怨,但想到自己的爹媽,還是會安慰自己:
“他們也是愛我的吧……”
青春就沒有一刻是不矛盾的。
竇莎好想躲去鍾靈善那舒服的“豪宅”清淨一下。
同樣不太喜歡呆在家的還有黃小妹。
她的家庭比竇莎好太多,甚至一個臥室已經抵得上竇莎的整個房子了,但是小妹卻需要做大部分的家務,隻要放假,便是洗衣做飯擦桌子掃地。
這點和竇莎家不同,竇莎除了讀書不需要做太多事的,當然她在讀書方麵也不太爭氣;小妹的家致力於將她發展為一個“賢妻良母”,可其實小妹讀書卻很厲害。
黃小妹在童年時期算是留守兒童了,在四年級才被從農村姥姥家接到了康城市讀書。
黃昊則一直被父母一邊做生意一邊帶在身邊養。
黃家父母都是農村人,拖某個城親戚的福,白手起家幹到現在擁有這樣的產業與人脈實在不容易,也一直對兒子有很高的期望,而對於小妹隻覺得能讓她讀高中都是莫大的恩賜了。尤其黃媽媽,總覺得這女孩真是“好命”,因此除了上學一定要讓她多做些家務——
哥哥都一邊讀書一邊學習做生意了,妹妹怎能除了上學什都不做呢?而且不會做家務怎嫁人呢!
奇怪,這個家最重男輕女的偏偏是個女人。
小妹在五一的第一天洗了哥哥攢下一周的衣服,雖然是用洗衣機,但是多次晾衣服也是把她那小身板累慘了。
邱祥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才回來,發現自己的髒衣服已經被洗得幹幹淨淨疊好放在自己的床上還飄著些香橙的味道,便知道妹妹又是幹了一天的活。
“媽!我們家是請不起鍾點工嗎?怎又讓妹妹給我洗衣服!”黃昊大聲吼道。
“鍛煉鍛煉她,要不然以後誰要娶她,又饞又懶!”媽媽說。
“她還是個小屁孩,哪個小孩不饞的,而且我妹哪懶了!”
“她隻比你小兩歲而已,早就不是個孩子了,在老家這個年齡已經開始相親了!”
黃昊聽不得這些話,但眼前是自己親媽,他強壓著火,做了兩個深呼吸……
“我妹他看不上你們老家的男人!她結不結婚我都養她一輩子!媽你就少操點心吧!她學習那辛苦,好不容易放個假,你不要再讓她做事了!你要是累的話,我自己出錢請保姆行不行?”
黃昊也不是說大話,他現在手能掌握的錢已經比他媽多許多。
媽媽看出兒子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便閉嘴不再說話。
小妹一早就被他們的對話吵醒了,不知怎得今天的情緒格外敏感,躲在被窩直哭。
黃昊做了幾個煎蛋拿去小妹的臥室打算一起吃,看見她蒙著被子發抖,便關上了門。
“妹啊,你別聽咱媽瞎嗶嗶,安心讀書,別的事都不用你做。嫁什人,哥最知道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小妹掀開被子,哭得像一隻河豚,“哥……你真的會養我一輩子嗎……”
“那必須啊,你才能吃我幾個錢?以後我結婚的話就一個要求——得能接受和我妹同住!”
黃小妹哭著又笑了,“那人家會不會說你是‘妹寶哥’啊……”
“說就說唄,不能接受就滾蛋!我黃日天才不缺女人,我妹可就你一個!來,吃蛋——”
“那……哥,我求你件事兒,我今天答應了和豆沙包他們過姐妹時光呢,你能不能給媽媽說一聲,今天讓我出去玩啊……”
“不能。還說什說,放假本來就是要玩的,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去,她不會說什的。”
“謝謝哥!”
黃小妹聯係了竇莎,兩人打算一起先去鍾靈善家。
“真的嗎?我也可以嗎?”小妹問。
“我給她打過電話啦,她爸爸又出差去了,家沒人,善善家和你家一樣大,還沒有人,她多寂寞啊,我們去陪陪她!”
“我還是問一下她吧,不要惹她生氣了。”
“開什玩笑,我認識她這久就沒見過鍾靈善生氣的!”
黃昊早聽說過這個名字,半個月前接小妹那天晚上在車中遠遠看見了她的身影,還有藝術節那天在台下遠遠見過,是個美女的樣子。
這次,他表示一定要將小妹送到她家
。
“我還不知道你想什,哥,你不要霍霍她,人家是個學霸!”
“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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