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竇莎終於從同學口中鬧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這太奇怪了,有你的照片,還知道你的名字……不過善善你放心,大家一定會給你想辦法,還你公道的。班要是誰敢議論你,我撕爛他的嘴!”
鍾靈善沒什反應。
“善善,你說句話啊!鍾靈善——”竇莎在耳邊叫她的名字,鍾靈善完全沒有反應。
“完了,遭受重大打擊,腦子秀逗了。”竇莎得出結論。
“先去吃飯吧好不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安心考試,其餘的交給我們。我……我知道附近一家新開的小店很好吃,大史帶我去過的,今天我請你!好不好?”
鍾靈善睜著眼睛,望著窗外搖晃的寬大的樹葉,愣了很久。
眼前的一切,綠得一片模糊,隻是那被扇耳光的感覺,真實得可怕。那感覺將她一下子拉到六年級的時候,她躲在櫃子為爸爸準備生日驚喜,卻意外撞破了外遇……她哭了很久很久,不想相信這一切。
第二天、第三天……
同樣的時間她又鑽進了櫃子,事實一次一次重複地打著她的臉。
她忍不住了,從櫃子衝了出來。
他嚇得從床上一屁股翻到了地上,胡亂拿起了手邊桌上張鍾靈善的滿分試卷——遮住自己的下,體。
而那女人不慌不忙、裸著身體,地笑:
“什事兒啊這是……嚇萎了吧?”
“你……你……”他狠狠抽了女兒一巴掌,“滾出去!你藏在這偷看什!”
她害怕,太害怕了,害怕的情緒超越了一切,沒有了力氣,哆哆嗦嗦地爬了出去。
兩個人從臥室走出來時十分得體,爸爸穿著整齊的黑西裝,那女人身穿緊身連衣裙,身材凹凸有致,歲月的痕跡在她的臉上隻是多了分成熟女人的風韻,她笑的時候,鍾靈善不禁與媽媽對比著。
她坐下的時候,手還不忘整理了下臀部的裙子,不讓它有一絲的褶皺;
鍾靈善縮在校服,淚和汗交織著頭發,胡亂地貼在額上。
她優雅得令人憤怒,淡定得讓人恐懼,她沒有媽媽好看。
而平日視為守護神的爸爸現在像是這個女鬼的隨從。
她說:“小姑娘,阿姨和你爸爸交朋友呢,剛才看到了什快忘了吧!別亂想,對你沒有好處的!”
她說:“你媽媽那美,我和你爸,隻是玩玩,我搶不走他的,你放心好了。”
她說:“你瞧瞧你,生得和你媽媽一樣,我真羨慕她啊,30多歲了還像個小姑娘一樣。”
她說:“我勸你呀,可不要聲張出去,你媽媽是一隻金絲雀,她知道了,受不了的。”
她說:“老爸嘛,有錢給你,有個家給你,就該知足了。何況你這漂亮的小姑娘,以後肯定不缺男人的,你也會有自己的家,大人的事,就別放在心上!”
他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拿出她嘴的煙,丟在了一邊,厲聲道:“你……回去吧!這是我的女兒!”
她不緊不慢地站起來,撣了撣裙子,衝他笑了笑:“得,走了。晚上給我打電話。”
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張紙,試圖為女兒擦拭眼淚。
鍾靈善沒忍住嘔了出來。
電視麵播放著動物世界,幹旱炎熱的非洲大草原上,鬣鷹捕食奔跑的羚羊,動物為了抵抗饑餓而殊死搏鬥,熱帶的植物為了生存紛紛長得肉多杆壯根莖錯盤,一切物競天擇。
解說員熟悉的男低音不停響起:“地球上每天都有上千種不同的動植物在滅絕,而人類卻以驚人的速度在繁衍延續,這對人類自身來說也是焉知禍福的事情。夏天到了,萬物複蘇,天空顯得格外藍……”
鍾靈善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竇莎,她笑了。
“我會安心考試的,我也相信你們,我好餓,想嚐嚐你和大史吃的那家好吃的小店,豆沙包,我請你。”
“嗯嗯嗯嗯嗯嗯嗯!”竇莎拚命點頭。
小店離學校不遠,幹淨便宜,臨街邊的窗子擦得十分透亮。
店的對麵便是那家日料店,鍾靈善笑著咬了一口竇莎夾來的小籠包,一抬頭,看見對麵二樓窗邊的位置竟是申健一和誰正對坐著吃飯。
具體的容貌看得不是十分仔細,但她確定那是申健一,他的輪廓側臉那樣突出,就是在遙遠的街對麵也能一眼認出。
而對麵坐著的是一個女人,大概三十歲,舉止成熟,身段優雅。
“善善,看什呢?”
“沒有啊。”
鍾靈善腦子突然浮現前日黃昊的一句玩笑話——阿一喜歡老女人。
“不,你有事,我眼睜睜看著你突然笑容就沒了,你是不是想起剛才學校的事了?”
“我……”鍾靈善將那口小籠包塞進了嘴,鼓著臉,問道,“現在幾點了?”
“唔……我看看手機——一點四十了。”
“我們吃快點,考試兩點就開始了。”
“哦……吃快點,吃快點。”
“老板,再來一籠。”鍾靈善說。
竇莎沒見過她吃這多,但覺得她吃東西總比剛才那個發呆的狀態要好。
下午,鍾靈善走進考場時已經開考了二十分鍾,老師果然沒有責怪,隻是給了她試卷提醒她快些做題。
周圍的同學見到她,大多又都忍不住想起上午那個鬧事的女人,皓雪和小妹有些擔心地看著她的背影。
“上午那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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