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濕潤清新,陽光也好,葉子綠得透亮,一夜之間進入了盛夏。
鍾靈善一整夜未眠,她打開窗子時,聞到了好聞的花香。
早上許竹叮囑她:“帶上傘,這幾天可能都會有雨。”
鍾靈善將雨傘裝進了書包,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哎,你爸爸還沒起床,你給我說……是不是有情況了?”
鍾靈善愣愣看著她。
“眼睛瞪那大幹嘛?都是女人,我可是看得出來的。你兩件校服是誰的呀?”
“不關你事。”
鍾靈善沒心思再吃飯,不想和她多說,拿上東西就離開。
“傲嬌個什勁,我像你這大男朋友都不知道談幾個了……”
鍾靈善覺得她一大便早莫名其妙。
出了電梯,她愣住了——
在單元大廳內的沙發上,申健一穿著昨晚那件潮濕的短袖襯衣,不太安穩地睡著。
她蹲下來,用手去觸摸他這一夜微微冒起得胡茬——他消瘦的臉頰從來不顯幼態,此時憔悴的神態更多了滄桑感。
申健一被她的觸摸驚醒,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出來了。”
“你一晚上都在這兒嗎?”
“我想了一夜……我做不到這輩子不再招惹你。”
鍾靈善的喉嚨有些發酸,睫毛輕顫。
申健一:“我送你去上課。”
鍾靈善:“不,我送你回家。”
“別趕我走。”
“你發燒了!”
這次換鍾靈善拉起了他的胳膊,她在門口打了輛車,“師傅,禦水灣”。
申健一有些驚訝,半個月前他提過一次的地方,她竟能記住。
在車上,申健一漸漸覺得冷了起來,頭沉沉的,靠在了鍾靈善的肩上。
鍾靈善觸摸他滾燙的額頭。
“家有退燒藥嗎?”
“沒有,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
鍾靈善強帶著他去了買了退燒藥,從藥店出來時正遇見騎著自行車上學去的楚洋平。
“嗨……那個……”
楚洋平的表情摻著驚訝,好奇,興奮,擔心,意外,欣慰……承受的表情太多以至於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
“我送他回家。他發燒了。”
“那真是太好了!”楚洋平脫口而道,又說,“不,我是說……需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申健一說。
“哦,哦,哦……那我……給你請假……”
申健一的家不算特別大,古樸而精致的中國風裝修很有味道,臥室被一個印有歲寒三友圖案的半透明折疊屏風一分為二,一邊是簡單雅致的大床,成套的木質櫃器;另一邊是有些年代感的音響,家具,及一套功夫茶具。
總之,不像他這個年齡用的東西。
鍾靈善將他扶進臥室,準備好了熱水和退燒藥,申健一脫去了潮濕的外衣躺好在床上。
“來,喝藥。”
他坐起身來,露出了上身的部分胸膛和臂膀,接過杯子和藥喝了下去,盯著鍾靈善。
鍾靈善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說:“我給竇莎打個電話。”
“我給她說吧。”
申健一用自己的手機打給了竇莎。
“豆沙包,我發燒了。”
“啊?不要緊吧?我們昨天給你打了一夜電話,你一直不接,到底怎樣啊?”
“沒事,鍾靈善……在照顧我。”
申健一說話時病倦的嘴角帶著些笑意,
“所以,你替她請個假吧。”
“啊?啊啊啊?你是說鍾靈善?在照顧你?昨天她還告訴我以後不要再提起你!到底是怎回事啊?”
申健一沒回答,此刻隻顧盯著鍾靈善。
“喂喂——你說話!她在你身邊嗎?我要和她說話!她有沒有生病啊?”
“不要。”
申健一掛掉了電話。
鍾靈善問道:“竇莎她說了什?”
“她問你是和我……在一起了嗎。”
鍾靈善雖聽不太清電話那邊竇莎的話,但從聽到的模糊的聲音來判斷,好像沒有這句。
她遲疑著,但眼神黯淡了下來。
申健一向前靠了下,像是安撫一隻受傷的小鹿,也是安撫他自己,語氣倒是沒了期待,反而像是一種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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