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發生了何事?”裴宇感知到房間的響動,急忙推門而入。
一見到葉楚楚,裴宇的眼神突然變得狠厲起來,說著便要攔住她的去路,“我警告過你……”
此刻葉楚楚眼中有著掩飾不住地驚恐,她開始瘋狂用手勢比劃著,隻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可天底下又有幾人能懂手語?葉楚楚此刻的舉動在裴宇看來無非就是犯了禁忌後的瘋狂求饒。
“此人冒犯了公子,屬下一定嚴加處置!”
裴宇說著便將葉楚楚綁了起來,準備將瘋狂掙紮地葉楚楚壓到外麵。
葉楚楚見對裴宇求助無用,隻得再次轉向他的主子求助,她希望床上的這位公子能夠放她一馬,她隻是一個大夫,她就為他把了一下脈,什都沒做,怎就會被誤解,並且遭到如此對待?
床上靠坐著的男子將葉楚楚求助的眼神盡收眼底,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瓣,但和往常有所不同的是,原本暴躁的情緒非但沒有越發急躁,心緒逐漸平穩起來,或許是因為鼻尖還縈繞著女子身上若有若無的藥香,頭也似乎不似剛才那般疼痛,原本暴戾的眼神也逐漸恢複了清明。
隻見床上的人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再次開口,語氣不似方才的憤怒,而是顯得有些疲憊:“裴宇,放了她吧。”
“公子,她不是……”
“裴宇,她無過,讓福全帶她走吧,你留下來。”
一名叫福全的老人很快就為葉楚楚鬆綁,並領著她朝大門走去,隻是葉楚楚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感知到福全看著她的眼神中存在些許的異樣。
葉楚楚被福全帶著出去時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她的手因為常年在山上采摘草藥的原因算不上細膩,但好在皮膚白皙,因此剛才被繩子勒紅了的地方顯得格外惹眼。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痕,眼前又再次浮現出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麵——
顛倒黑白,仗勢欺人。
她為他看診,但到頭來,她的生死,仿佛在他的一念之間。
就在她都認為裴宇要將她嚴加拷問之時,卻沒想到,最後竟然還是他讓裴宇放了她一馬。
葉楚楚不是一個會為權勢低頭的人,她尤其記得幼年時阿娘說過:“不為窮變節,不為賤易誌。”也正是因此,在麵對縣太爺家的公子逼迫時,她沒有屈服,哪怕她知道,一旦成為縣太爺家的那位公子的妾室,能夠很快衣食無憂,擺脫現下的貧瘠。
可是,這又有什意義呢?縣太爺家的公子看上她是她的相貌,將她當做一件美麗的物品,除去那種容貌上的吸引,對她沒有任何情意。
嫁予他,更多地則是羞辱罷了。
今日經曆了這一遭,又想到了一月前的那份經曆,葉楚楚頓時感受到了一陣無力感——在權貴麵前,她是何等卑微渺小。
“葉姑娘,請留步!”裴宇不知何時突然追了上來,“你忘記捎上你的狗了。”
“汪”“汪”“汪”,將軍急忙叫了幾聲,連忙跑到葉楚楚跟前,在她周圍蹭來蹭去,像是生怕葉楚楚將它忘了一般。
而這時,葉楚楚才回過神來,縱使她現在一貧如洗,但是還有將軍陪著她呀!
雖然很早就失去了雙親,但正是因為獨自生活了許久,因此葉楚楚是一個很樂觀也容易滿足的人。
“葉姑娘!”裴宇眼見著葉楚楚就要離開,又叫了一聲,“這是主子給的酬勞。”
裴宇從袖中拿出一個精致的袋子,遞到葉楚楚手中。
稍一晃動袋子,就傳出一陣清脆的響聲,直覺告訴葉楚楚,這麵裝的,是銀幣。
不知為何,葉楚楚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濃鬱的酸澀之感來。
她一直靠著賣草藥為生,可這些日子,縣太爺下令鎮上所有的商鋪都不得收購她的一切物品,因此她過去的節餘很快就要用光了。
這些天她一直東奔西走,最初有好心的店主偷偷地和她交易,卻不想,不知是誰將此事告發給了縣太爺,那位店家因此受到了嚴懲。自此,那些藥鋪老板都害怕得罪了縣太爺,再沒人敢收購她的草藥。
這個袋子沉甸甸的,葉楚楚的心也沉甸甸的。
難道是她誤會了那個人嗎?
可一想到那人最初那高高在上的神色,葉楚楚又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可從小娘親就教導過她,錢不能白拿,不能想著坐吃山空。葉楚楚覺得自己將這錢拿著什也不做似乎並不好,自己既然作為醫者,自然應當將給他們主子診脈的結果告知,以便他們的主子能夠早日康複才對。
想到此,葉楚楚再次在紙上寫到:你們主子,是心病,讓他多笑笑,開心一點。
高福&裴宇:???
哪有診斷隻診出個心病的道理?
裴宇是個急性子,看到如此不負責任的診斷,頓時怒了:“你果真”
高福的反應比裴宇要小一些,但還是難以掩飾臉上的驚訝。
但看著裴宇馬上要衝到葉楚楚麵前,又看到葉楚楚澄澈的眼神,還是將裴宇攔了下來。
葉楚楚看著大勢不妙,自覺又“說”了不該說的話,捏緊自己的錢袋,不管怎樣,她能做的都做了,至於這個診斷,在別人看來是誤診就是誤診吧,聽不聽是他們的事情了,她直覺再在這呆下去她的小命又要不保了。
她向裴宇和高福行了一禮,便帶著將軍快速朝門口走去。
“算了吧,裴大人。”看著裴宇作勢要追上前,高福歎了口氣,勸道。
“我就知道她是個騙子!”裴宇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都被騙了!她剛才那舉動叫‘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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