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一開口,就是一頂養育之恩的大帽子扣下來,叫薑婕沒法再反駁他們。
之後場麵一度陷入沉靜。還是黃月最先開口打破尷尬,“其實我們隻是叫你幫忙說一下嘛,茉茉說你跟那個人的關係不錯。”
“如果你覺得麻煩就算了。我們也不打擾你了。”
說完黃月就扯著沈石準備離開。
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身影,薑婕終於開口了,“爸媽。”
這話一出,成功讓兩個人停住腳步,沒等兩人回頭,薑婕又再次開口。
“爸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叫你們。”薑婕不顧腿上打著的石膏掙紮著下床,然後用盡全力跪在二人麵前。因為薑婕的腿上還打著石膏,所以要跪下是很難做到的,最後形成的也就是一個半跪的姿勢。
就是這一個姿勢,都讓薑婕的額頭開始冒起冷汗。
黃月兩人一回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個畫麵。
“小婕你……”看著薑婕此刻那樣痛苦的表情黃月不是不驚訝的。
“小婕你幹什,快起來。”黃月想要上前扶起薑婕,可是被薑婕拒絕了。
然後兩人看著薑婕朝著他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我跪你們是有幾件事想說,第一,我謝謝你們從孤兒院把我領走。謝謝你們在我十歲前給我的好的生活,供我吃飽穿暖。”
以薑婕現在的傷勢要做這樣的動作很不容易,但她還是堅持著把頭磕完。
接著薑婕開始磕第二個頭,“第二,我謝謝你們哪怕有點兒後悔卻也沒有再次拋棄我,還依舊讓我上學讀書。”
“第三,我謝謝你們把我送到鄔屏鎮。”因為她來到鄔屏鎮後遇到了外婆,遇見了林域。
“自此,我薑婕與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最後一句話,是薑婕因受不了生理的痛而咬著牙顫抖著說出的。
她終於認清了,眼前的人從來不曾把她當作女兒。她之前也會想,如果從來不曾擁有過便好了,可是後來她也想開了。
他們不算壞人,隻是沒有那好而已。
畢竟她與他們而言,真的隻是個沒有血緣的陌生人罷了。
“你們曾經給過我的,我以後都會還給你們。”
“哎,小婕你這又是鬧哪一出啊?”
“算了,她愛怎樣就怎樣。”沈石不像黃月那樣,看到薑婕這樣,直把黃月拉走。
臨走前留下一句,“從此以後就當陌生人好了。”
“好。”薑婕應道。
然而黃月沈石夫婦早已離去。
此時的病房又隻剩下薑婕自己一個人了。
回憶如潮水般襲來,薑婕癱坐在地板上,背靠牆壁,怔怔地看著窗外,嘴呢喃著的是,“林域。”
如果你還在,一定不會讓我這樣的。薑婕甚至能夠想到,如果林域還在,一定會蹲在她麵前耐心地安慰她,“沒事,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為什,為什要離開我。”經曆了這多事,薑婕終於放聲大哭。
而這一哭,眼淚就如泄了洪的河水一樣,淚流不止。薑婕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在她哭到哭不動的時候才停止。
可當她停下來以後,腦海想的都是有關於林域的。她從來沒有這想念過林域,自從林域離開她以後。
她之前甚至會刻意地忘記林域,忘記他已經離開,忘記他曾出現過。
此刻那些被壓製的思念終於在此刻徹底爆發。
“既然這想,為什不去找他?”薑婕的頭頂傳來一聲喑啞的聲音。
薑婕一驚,趕緊抬頭,然後她看到了……陸紹寒。
薑婕從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刻,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遇見陸紹寒。
“你來幹什?”薑婕不解地問道。
“為什你不去找他?”陸紹寒把薑婕從地板上扶起。
因為薑婕打了石膏的緣故,所以薑婕是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坐在地上的,這也造成了薑婕的腿麻,陸紹寒扶了半天才把薑婕扶到病床上。
把薑婕放回病床上,陸紹寒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又開口問了一遍。
“因為他不在了。”
“嗯?”
“他去世了,在很早以前。”沉默許久,薑婕才開口說了這一句。
這一句話對薑婕來說說得並不輕鬆,因為在她的心林域一直不曾離開。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她要親口說出林域已經去世的事實。
“哦。”陸紹寒也是過了很久,才回了一個哦。
“你怎來了,有事?”
薑婕這一問,讓陸紹寒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因為對他來說,叫他承認是因為一直關注著薑婕所以忍不住過來看她,是不可能的。
其實陸紹寒隻打算看看薑婕的情況,不讓她知曉。可恰好他碰到了薑婕和她父母的決裂現場。
陸紹寒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薑婕的身世比他所知道的更加可憐。原本以為即使是養父母,但是家條件還不錯,總不至於虧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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