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年忙拖住母親,又暗暗嘀咕幾句。
王樂君果不再鬧騰,隻時不時怒視二人,犀利的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憎惡。
對方既已停手,又端出了長輩的架子,陸凜的教養也不允許自己再咄咄逼人,一時間無話可說,微眸掃過這女子三人,心中頓時有了分明,也難怪自打瞧見蕭沫年的第一眼,便總覺著她的氣場不及常人萬一之一,原是有個這厲害的後母與姐妹,隻怕她兒時的日子是更加難過吧,,,,
不過,眼下她這般狼狽模樣,若是被自家爺爺瞧見了,還不得氣到胡子咧咧!到時再好好出上一口惡氣!且看那後母還能囂張多久!
。。。。。。。。
“沫年,你臉上的傷是怎回事?”陸振剛一趕來,便訝異不已。
在爺爺關切的目光下,她又終是有了些許反應。
“是,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刮傷的。”
"哼,原來你還會說話,不過真是什謊話,張口就來!”這該死的女人,難道是長了個榆木腦袋嗎?她難道就不懂得報仇雪恨?自家爺爺話茬子都遞到這個份上了,難道她不懂?
“你給我閉嘴,我要你好好照顧人家,結果呢,你就是這樣照顧的?我看你小子莫不是又皮癢癢了!”
其實,這一切如何能逃得過老狐狸陸振的眼睛。不過是見沐年不願追究,他便也裝裝糊塗罷了!
陸凜心中雖仍憤憤不平,但自家老爺子心疼蕭沫年,他自知難逃其疚,終是不情不願噤了聲。
忽然間,急診室的燈光驟然暗下,醫生們魚龍貫出,為首者又徑直走到陸老爺子麵前,畢恭畢敬道:
“董事長,病人的情況很不理想,必須馬上手術!原先擬定的計劃也需根據病人眼下的情況再做修改!”
“我已打過電話,江城所有肺癌科專家,可聽憑你們調動。”陸凜淡淡道。
“是,還是少爺考慮周到!”
“下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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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老頭子,你醒醒呀!”護士小姐剛將蕭鎮年推出,王樂君忙哭喊著撲了上去。
呆坐一旁的蕭沫年,瞧見病榻上,仍處昏迷之中,憔悴不已的老父,卻怔怔呆在了原地,全身鬆軟,不住畏縮膽寒。
“病人還處在麻醉中,需要休息,請您不要大聲喧嘩,你是病人的家屬吧,這有兩份文件需要您簽字。”
“這是什?”
“一份是手術同意書,一份是病危通知書,相關內容上麵都有寫,還是快簽吧,病人已經等不起了!”
王樂君忙奪過去,匆匆翻閱一會,便將其盡掃於地,好似癲狂般喃喃不停,
“不,不,我不簽!
如果老頭子治不好了,
我誓要蕭沫年,和你們這群美曰其名救死扶傷,實則各個利欲熏心的混蛋們償命!
想要我簽免責同意書,然後你們這群人便能將自己的責任統統摘得個一幹二淨!
我告訴你,這天底下就沒這好的事情,隻要有我在,你們就都別癡心妄想!!“
王樂君的雙手就像不受控製的木枝,不斷揮舞著,狂哮著,那鋪滿瑰異紅油的指甲蓋眼見著就要戳到鼻尖,可憐年紀輕輕的小護士剛入行不久,氣性正旺,又哪見過這種胡鬧場麵,隨著方樂君的話語越發不堪入耳,就連蕭夕年都覺得臉上無光,小護士卻硬是看著陸振的麵子上,忍了又忍,直將那張白嫩可人的小臉,徹底逼了個脹紫通紅。
蕭沫年不知何時已顫抖著拾起那皺巴的紙張,細細看完,一筆一畫,落字無悔。隨即,她又好似個護犢的母親般撲到小護士的麵前,鄭重交到她手中,第一次以一種不可欺辱、絕不退縮的眼神,直麵方樂君。
如果說蕭沫年的先前種種,統統都讓人覺得軟弱不堪,這則是第一次,陸凜在她身上看到了勇敢,看到了她雖弱小、雖孤苦,卻仍努力保護弱小,守護家人的執著,自助者天助之。他絲毫不介意在這種時候,再添一份助力:“請保安進來!“
男子冷冷淡淡的嗓音漸起,不一會,便有五個彪形大漢一路隨同護士,將蕭鎮年轉去重症監護室,王樂君本就是個色厲內荏之人,眼下根本敢怒不敢言,遂也緊摟著蕭夕年,相隨其後。
隻餘下蕭沫年渾身鬆軟,像個局外人般頹然地、失落地,靜守原地,又好似一條徹底被家人遺忘的小狗,不知去路,無處歸途。
陸振心疼得緊,忙不迭將她摟在懷中,柔聲輕哄道: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辦!”
眼看此情此景,陸凜不禁氣的直翻起白眼,,,,,想當年陸家眾多子孫,又有哪個享受過老爺子這種待遇!尤其自個,更自幼在爺爺的棍棒底下一路長來。可眼見著,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悄咪咪間抬起手,裝作不經意地,拭去眼角淚痕。
一旁的江帆都按捺不住道:“老爺,您怎還。。。。”
“蕭沫年,你不準再哭了!
要哭,也一個人躲一旁去。”陸凜徹底惱火,怒氣衝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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