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滿鮮花的地毯上,陸老爺子緩緩牽著蕭沫年,朝著莊嚴神聖的高台走去。
陸凜站在前方,凝視著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落地生花。
時光在那一刻,仿似定格一般,明明閱人無數的他,竟再不舍得錯過一分一秒。
今日的她,絲毫不同往昔清湯寡水的模樣,都說美人如畫,三分在皮,七分在骨,醉點絳唇,出塵眉稍,淡淡淺妝,隻不過微微漂染下,便將蕭沫年的晶瑩之美勾勒的剔透入木。
飄飄蕩蕩的白紗,輕輕柔柔地從女子婀娜的身段上跳著華爾茲旋旋落下,又直在琥珀色的大理石上,映出秋水梨渦般的沁甜滋潤,一尾微微盤起的烏發,欲說還休間,便已將鎖骨處的魅惑悉數呈上,而那如渾身瑩瑩,如昆侖之雪般純淨潔白的玉肌,真真絕美地似風塵不沾,汙泥不染,出塵夢幻,陽春拂暖。
蕭沫年的美本並不這般張揚、這般豔麗,但若真細細品來,她也絕不輸那些養尊處優的閨秀們半分,畢竟,她的美總是恰如其分,很有味道,而又獨一無二,不經人事,不經雕琢,自帶純澈與歡愉。就連遠遠躲在一旁的蕭夕年,也不禁晃了晃神。
隨著神父開始念宣誓詞,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凜開始按耐不住地一遍一遍瞟向她。。
但好在她仍舊眼眸清亮,似無大礙,,,,可當陸凜緩緩為她帶上鑽戒,那潔白手套上,片片染起的猩紅幾乎是在瞬間狠狠刺痛他的雙眼。
陸凜幾乎是在極度的憤怒與臭臉中,匆匆結束了婚禮流程,不由分手將她打橫抱入房內,便將一眾婚鬧者,硬生生攔在了外頭。
蕭沫年雖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但也能從他的表情動作中讀懂他滿心滿懷的不爽、不悅,本就像隻受驚小鹿的她,不禁越發瑟縮起來。陸凜剛一將她放置床榻,她便不由向後退縮,慌亂地、僵硬地將自己與陸凜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
陸凜眉頭一皺,她什時候這害怕自己了?還是說,她僅僅是在抗拒今夜那些好似該發生,,又好似不該發生的事情,,,,可她會不會未免也想的太多了些?剛從迷藥中醒來的女人,已經能有這好的腦容量了?那她為啥還盡幹蠢事,陸凜一把將蕭沫年的手套取下,沒好氣地質問道:
“這究竟是怎回事?”
心急如他,顯然沒料到那血痂早粘連上白紗,在自己強力的撕扯下,蕭沫年那白皙纖細的指腹上又再次蹦出細小而猩紅的血珠,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切口更是觸目驚心,猙獰不堪。
陸凜簡直看呆了,他從未想過,柔柔弱弱的她竟能對自己下如此狠手,可她難道就不懂得叫苦嗎?不懂得向他求救嗎?為什要用最笨的方法,要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一個人傻傻硬撐?
十指連心間,蕭沫年已不禁抽疼地牙關打顫,卻強忍著,好似當真闖了天大的窟窿,歉疚十足道:
“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才給大家添了這多麻煩,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蕭沫年的頭低地已不能再低,垂頭喪氣地模樣,本是楚楚可憐,但陸凜此刻卻一點也不想憐香惜玉,這女人的腦袋難道當真是榆木製成?
“誰問你那個了,我問的是你手上的傷。”陸凜抑製不住地怒吼道。
蕭沫年的腦袋轉了好幾轉,又直到看見陸凜一個勁盯住她的傷處,忽才後知後覺,他,他這,難道是在關心自己?
“是,是我自己用小刀弄的,你,你別擔心,看上去好像怪唬人的,但其實一點都不痛了!而且也多虧了弄這幾下,我也不會再眯瞪瞪想睡覺了!”
“你確定?”
陸凜話音未落,蕭沫年的眼皮便突然間不受控製,圓圓的小腦袋不住一頓一頓向下沉。
第二日清晨,蕭沫年醒來時,婚紗早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全新粉色睡衣。
她掙紮著起床,環顧四望下,空落落的房間直另人生畏而失望。好一會後,她方才鼓足勇氣,躡手躡腳,顧頭不顧尾溜出。
僅一牆之隔的陸凜早在她洗簌之時便已聽到動靜,眼下又惡趣味般環臂躲在後頭,窺視著女子探頭探腦、笨手笨腳的一舉一動,不禁啞然失笑,貪婪的目光,自上而下掃去,這小妮子的身材還真是遠出他所料!純屬意外之喜,不過有一說一,張媽拿來的衣服還真挺適合她的,不過她現在這樣,又是。。。在害羞嗎。。。
“少夫人,您這早就起來了。”一直守在樓下的張玉激動地衝上前來。
“您好!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蕭沫年依舊是那副不爭氣地怯生生模樣,張玉卻唯恐是自己太過熱情,不小心嚇到了人小姑娘!
“叫我張媽就好,少爺很小的時候,我便跟著他了,今天看見他娶妻,心頭實在激動,少夫人莫怪才好!”
“不,,不,不是的,!“蕭沫年一時有些詞窮,她總不能說她一向這般性子,搜腸刮肚後半天也隻憋出來一句,,,
”以後還要辛苦您,照顧少爺和我!“
蕭沫年萬分誠懇而又緊張的神情又惹得張玉不由噗嗤一樂,連連揮手,
”不辛苦,不辛苦,張媽還能再多照顧幾個小少爺呢。”
兩個原本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便在張玉大大咧咧的笑聲中,不知不覺被拉近。
蕭沫年後知後覺間,亦不住羞紅來臉頰,陸凜卻沒事人般,臉不紅心不跳從二人身旁走過。
“張媽,布飯!”
“是,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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