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開始使用答題卡和機器改卷後效率果然提高了很多。三天後，全年級統一出分。excel狂魔周老師在班級群上傳了整個年級的排名，抹去了學號和姓名，讓同學們根據自己在校網上查到的分數來找自己的班級和年級排名。

    班級第三，年級十六，比期中進步了十多名。

    姍姍很滿意。

    除了永遠穩定大幅超過平均分的英語，數學物理和生物都爬上九十算是意外的驚喜。

    姍姍爸媽看到成績也難得不吝嗇地誇了誇她，隻是末了還是加了一句：“要保持住啊。你看看這些不該錯的題目不做錯的話，可以衝前十了。”

    “這樣才有進步空間嘛。”姍姍想，你們真是對我太有信心了。

    說是這說，姍姍還是把不到一個月的寒假時間填充得滿滿當當。除了每科老師布置的十多張卷子，五三、自招模擬卷和競賽講義也都在向她招手。

    她還向林軼要了實驗中學的寒假作業。他細心地勾上了常考的和新穎的題型，從□□上傳圖片給她。

    爸媽給姍姍規定了每天最多一小時的用電腦時間，被她全部用來和林軼一起學習。有時她攢了一天的難題和他討論，有時是他發問題過來，還有時候隻是各自開著聊天窗口，在彈出消息的時候才看一眼屏幕，也不覺得無聊。

    姍媽有次輕輕敲門走進她房間她也沒注意。姍媽不小心瞄到電腦屏幕，聊天框是林軼剛發來的化學題講解，一張圖片上手寫的滿滿一頁。

    姍媽放下水果悄悄退出去，憂心忡忡地跟正在看電視的姍爸低語：“我覺得女兒最近不太對。”

    姍爸啃一口姍媽遞來的蘋果，又看一眼姍姍的書房：“怎了？”

    “好像忽然對學習上癮了。”姍媽拿過遙控器調低了音量，“雖然她本來也挺用功，但你記不記得，國慶節之後她隻要一回家就老把自己關書房頭，也不出來。月考和大考一次比一次考得好，肯定是下苦功夫了。隻是我總感覺她還是小學時候老粘著我們的小孩子，一下子就長這大了。”

    姍爸不置可否：“愛學習不是好事情嘛。女兒已經高二了，可不長大了。”

    “我每天給她一個小時時間用電腦，本來是想讓她放鬆一下的。結果她最近好像都隻是一邊開著□□一邊做作業，今天好像是在跟林軼聊化學。”

    姍爸失笑：“你擔心她談戀愛呢？”

    姍媽歎氣。

    “他倆現在可不比小學天天能見麵，不會的。”姍爸拿過遙控器，又把音量調了回去，“再說了，我看林軼這孩子挺好。要是能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以後考一個大學，不也是緣分嘛。”

    這廂林姍姍完全沒有聽到爸媽對她的安排，剛攻克完一張卷子，把筆記本挪到麵前打字：“林軼，你過年要做什？”

    已經是臘月廿八，明天就是除夕了。很有儀式感的姍爸在她房間掛了小燈籠，在家門口貼了福字。自從搬到淩陽，這幾年過年都隻有他們一家三口一起。

    他沒幾秒就回複過來：“沒什特別的。”

    “可能就跟長輩一起吃幾頓飯，初一初二走幾個親戚吧。”

    “要表演節目嗎？”姍姍突然好奇。

    “當然不用。”林軼飛快地打字，“我應該就打聲招呼，坐在邊上聽我媽跟他們聊天就好。”

    他想到什，又補充：“我們家親戚都很好說話，從來不問我成績，也不會當著晚輩的麵各種敬酒吹噓什的。”

    “有些平時不常走動的親戚，過年見麵隻是想看看各自過得好不好，過多介入別人的生活就很辛苦了。”

    姍姍著實羨慕了。

    她是不愛熱鬧的人，但過年嘛，偶爾也會想像小時候那樣，至少和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一起，圍坐在大圓桌，一起吃年夜飯。姍媽會做好滿桌子的菜，姍爸打打下手。外公外婆總是慈祥的，比劃著姍姍這一年長高了多少，數數新拿了幾張獎狀；爺爺奶奶喜歡打麻將，有時招呼姍姍過去看，讓她猜猜是誰會贏。

    她長大了，他們卻已經太老了。

    現在她沒有團聚的年夜飯，沒有親戚要走，不用表演節目也不用匯報成績。想了想，就算是過年，好像也隻能做一個學習狂。

    林軼又打字過來：“姍姍，明天我可能不會上線。”

    她故作輕鬆地回複：“知道，你要當主廚做年夜飯嘛。”

    “嗯。”

    然後他連著發來三條消息。

    “姍姍，你也給自己放兩天假吧，去玩玩鋼琴看場電影，不用一直這緊繃著。”

    “我們下次約初一晚上？”

    “像這樣，隨便聊聊天就很好。”

    隔天，姍媽還是從下午就開始忙碌起來，晚餐時各種冷盤熱菜湯羹擺滿了一整桌。姍媽甚至還自己做了個蛋糕，並表示，過年每個人都長大一歲，就應該吃蛋糕才對。

    晚餐時姍爸的手機收到了八百條拜年短信，他一條接一條地回複，轉眼最愛的清蒸魚已經快被姍姍和姍媽瓜分完，於是趕緊夾了幾塊熏魚到自己碗。剛喝一小口酒，短信鈴又響起來，一口氣回複完五條後索性關了機。

    餐桌中間是熱氣騰騰的雜菜煲，它的誕生過程也有姍姍的參與——洗菜、切菜、看鍋、加調料。姍姍慢悠悠地吃，不知不覺就比往日多吃了一倍的量。

    爸媽也連連誇著雜菜煲最好吃，大大增強了姍姍下廚的信心。

    吃的差不多了姍爸又把手機重新開機，收件箱果然又躺滿了短信。他樂於展示自己的好人緣，一邊又感慨回短信真是幸福的煩惱。

    姍姍的手機也收到了室友們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