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天氣依然有點涼,隻穿了一條吊帶長裙的薑眠在明晴幫她拍好照片後就立刻披上了大衣。
明晴忍不住讚歎:“阿眠,你剛才這張絕了!”
“櫻花花瓣飄落在你肩頭的那一刻被我定格了下來,真的美炸!”
薑眠攏了攏大衣,湊過來看明晴相機的照片,而後眉眼輕彎。
女人長相明豔,桃花眼鵝蛋臉,高鼻梁處點綴著一顆不甚明顯的痣,紅唇性感,笑起來時嘴角上揚起一抹弧度,更為動人。
兩個女孩子一邊往室內走,一邊翻看著剛剛拍的這組照片。
“我還喜歡這張,還有這張。”薑眠的語調染著幾分明朗。
這是一家櫻花園。
雖然現在才剛三月下旬,但這家種植的櫻花已經陸續綻放。
今天明晴和薑眠過來,是要在這兒取景,給薑眠拍寫真。
當然,這個地方隻是她們選擇的取景地之一。
晚上明晴和薑眠還要去一家溫泉莊園,再給薑眠拍一組泡溫泉的照片。
其實明晴有正式工作,攝影隻是她從小到大的愛好而已。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熱愛促使她堅持攝影,所以她的技術很不錯。
至少包攬朋友的寫真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到了屋內,薑眠和明晴在靠窗的沙發落座,一人點了一杯咖啡。
“休息會兒吧,”明晴的聲音懶漫帶笑:“晚上在這兒吃個晚飯,然後我們就出發去溫泉莊園,給你拍最後一組照片。”
薑眠抿了口咖啡,淺笑著點頭說:“我最期待的就是泡溫泉要拍的照片了。”
“唉,我還是不理解,”明晴倏而歎了口氣,問薑眠:“阿眠,你真的想好了嗎?要結婚誒!還是和不喜歡的人聯姻!你圖什啊?就圖他長了副好皮囊嗎?”
明晴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薑眠要跟公司即將破產秦氏大少爺秦封聯姻了。
而,這場聯姻,竟然還是薑眠的外公主動出麵去跟秦老爺子交涉的,薑眠居然也同意。
今天她帶薑眠來拍寫真集,就是想給薑眠留一份婚前紀念。
明晴想不通薑眠為什要同意,她以為薑眠喜歡秦封,但薑眠卻很確定地回答她,說她不喜歡秦封。
薑眠又喝了口咖啡,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告訴明晴:“他救過我,我想幫他。”
“救過你?”明晴驚訝:“什時候?”
“我13歲那年,在海邊溺水,是他救了我。”薑眠說這話時,聲音輕然。
她垂眸盯著杯的咖啡,眼睫微微顫動著,目光也漸漸失焦。
2009年的夏天,薑眠的母親重病去世。
她悲痛欲絕,為母親辦葬禮的那幾天幾度休克昏厥。
後來家人為了能讓她早點從母親離世的打擊中抽離,帶她去海邊散心。
可是,那晚深夜,薑眠在所有人熟睡之際,一步步地走進了大海。
但她自己並不知道,她依然在睡夢中,毫不知情自己正在自殺。
直到被海水嗆到,她猛然睜開眼清醒過來,這才發覺自己被困在海中。
薑眠想要開口求救,張開的嘴巴卻被海水衝灌。
她拚命地掙紮著,但依然徒勞,海仿佛有怪物正在不斷拽著她下沉。
鹹澀冰冷的海水逐漸沒過他的嘴巴、鼻子、眼睛,直至頭頂。
沉入海中的她昏迷了。
再混混沌沌睜開眼的時候,薑眠就看到一個陌生的哥哥正在給她做心肺複蘇。
俊朗的少年渾身濕透,他的唇剛從她的唇上退離,繼續給她做胸外按壓。
從他發梢滴落下來的冰涼水漬洇在她臉上,與她的淚融合。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夜晚,更忘不掉救她的那位哥哥。
可她不知道他叫什名字,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
當時家人半夜醒來發現她不在房間,急忙出來尋她。
而把她救過來的哥哥不等她家人趕到她麵前,就率先轉身離開了。
他走之前還囑咐她:“記得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薑眠以為她也許再也見不到這位救命恩人了。
然而,三年前,她在學校見到了他。
那天是大一新生的開學典禮,升入大二的薑眠被舍友常溪拉著去學校的禮堂看帥哥。
經常混跡學校八卦論壇的常溪跟薑眠說,這次回學校本部發言的研究生學長又帥又優秀,雖然還沒研究生畢業,但已經接手了他父親的公司。
常溪還跟薑眠透露,這位學長非常看重他父親留給他的公司,因為公司是他父母努力打拚下來的,他父親離世後,母親就把公司交給了他打理,所以他格外看重。
薑眠甚至被常溪告知這個學長在感情方麵非常潔身自好,到現在都還是單身,沒有一個女生能入他的眼。
直到薑眠看到學長本人。
她站在台下,望著台上侃侃而談的研究生學長,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當年救她的那個哥哥。
他的模樣早在那個潮濕的夏夜就深深烙印在了她心中。
原來他叫秦封。
那天秦封沒等開學典禮結束就因為有急事要提前離場。
可是,等他走到禮堂門口,才發覺外麵正在下暴雨。
而他沒有帶傘,車也不在這邊。
就在秦封想要冒雨離開時,一隻拿著雨傘的纖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秦封扭臉,看到一張明豔動人的臉。
薑眠有點拘謹地對他淺然一笑,“學長,傘給你。”
他望著她,目光陌生,客氣的語氣中難掩疏離:“謝了。”
薑眠那時就看出來了,他已經不記得她了。
讓她刻骨銘心記一輩子的人和事,對他來說,或許隻是一場沒有被放在心的插曲。
那天晚上,薑眠聽舍友常溪說了學校論壇上關於秦封的最新消息——
他下午離校時被一個女生攔在雨中告白。
他在拒絕女生的時候,親口承認了他心有喜歡的人。
……
“如果當時不是他救我,我現在根本不會活著。”薑眠笑了下,“從13歲那年的夏天開始,我的命就是他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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