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熟練地幫達達利亞處理完大腿與腰部開裂的傷口,止血消毒換繃帶。但是對於內傷他實在是束手無策。
這種程度的治療,必須交給專業人士。
“你之前在哪個醫院住院?”
本著嚴謹的態度,織田作之助決定先問清楚,再聯係醫院。要是把達達利亞送回他欠錢的那個醫院,那事情就滑稽了。
“……港口黑手黨的地下醫院。”
達達利亞有氣無力地回答。當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後,就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他有考慮過,自己是否太過相信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然而他一旦想要相信誰,就不會去懷疑半分。
目前看來,織田作之助確實值得信任。
“明白了。”
織田作之助點頭。
在記憶搜尋了那些不需要身份證明就可以看病的中立地下醫院,他鎖定了曾經自己當殺手時經常去的那一家。
即使他曾經是金牌殺手,也會有受傷的時候。大多數情況是不能去明麵上的醫院的,而如果去某些組織名下的地下醫院會有太多被報複的風險,所以他會去找那種中立的醫院。
剛好,之前他還在那家店的會員卡還存了些錢,是那的vip用戶,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這樣想著,織田作之助就撥通了那一家醫院的急救電話。
達達利亞側躺在床上,用這種姿勢不會被吐出來的血液嗆到氣管。
從裂開傷口處流出的血液正在漸漸變涼。
晚春時節的天氣依然有些寒冷,自己的病號服也隻是單衣而已。再加上失血,一夜未眠……
達達利亞有種錯覺,如果自己不說點什,可能就再也沒機會說話了。
“織田先生,你是做什工作的?”
達達利亞看向剛剛掛斷電話的織田作之助。
由於沒有戴眼鏡,他眼中隻有邊緣模糊的大片色塊,像是畫家的調色盤。
大麵積的灰色,棕色,以及那一小塊暗紅色,是織田作之助的頭發顏色。
“港口黑手黨的底層人員。”
把手機收入衣兜,織田作之助走到床邊,坐在了床沿上,破舊的木床發出嘎吱的聲音,“但是我不會送你回去。既然答應幫你,那就說到做到。”
“哈……你也太過好心了,就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目光隨著那片紅色移動,等到對方坐下之後,達達利亞呼出一口氣,閉上脹痛的眼睛。
“特辣咖喱是我推薦的,我會負責的。”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很平靜,盡管心有些擔心自己的錢。
“還真是可靠。”達達利亞感慨。
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地方,還真是幸運。每次瀕死都有好心人來救,而且還都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原來港口黑手黨真的是救濟組織?
看那個煙鬼男人的反應,應該不是。隻是出於這些人的個人選擇罷了。達達利亞也不明白他們為什要救自己,明明並非家人也非朋友。
這個名為地球的地方可真奇怪。
“你之前說自己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織田作之助低頭看向達達利亞。
別看這小子現在一副快要病死了的模樣,剛剛說自己是黑手黨時,周身的氣場那可是壓迫感十足。
“哎呀那是開玩笑的,嚇唬那家夥的而已。咳咳……你也知道的,我隻是個欠黑手黨錢的可憐人。”
達達利亞“嗤嗤”笑了起來,由於牽動了腰部的傷口,眉頭微皺。
“那你認識那個男人嗎?就是剛剛那個。”
織田作之助有些好奇。如果不認識,怎會知道他的個人信息。
“想知道他的個人信息,根本不需要額外的信息吧?戒指,手上的繭,氣味,還有反應態度,一看就知道了吧,咳咳。”
達達利亞的嘴角翹起,蒼白的臉色竟然顯得神采奕奕。
“咳咳說實話,看他後來討好我的……樣子還挺爽的,咳咳咳。”
由於一口氣說太多話,少年蜷縮起身體不住咳嗽起來,氣音把話語切成了斷續的碎片。
“知道了,你還是別說話了。”
織田作之助歎氣。
這小子得意的樣子,讓他想起了某位多年前把他送進監獄的小偵探。
“叮鈴鈴”
衣服口袋的電話響了,是急救車到了嗎?這也太快了。織田作之助低頭看向手機屏幕,來電顯示是“上司”。
看來又要加班了,隻是這個時機不太湊巧。
並沒有避諱躺在床上的少年,織田作之助接通了電話,把聽筒湊近耳朵。
“織田,上頭有新任務了。找一個年齡十四歲左右的東歐人,橙色頭發藍色眼睛……要盡快,不要傷到他。”
老舊手機的聽筒漏音嚴重,麵的內容在狹小的房間回蕩。
達達利亞:“……”
小屋剛剛稍顯溫馨的氣氛蕩然無存,氣氛一下子凝滯起來。廚房的水龍頭沒關緊,水滴低落到黃銅水池壁上,發出啪嗒的聲音
“我知道了。”
沉默一陣,織田作之助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達達利亞的眼神逐漸複雜,兩個人相顧無言。
“他們暫時不知道你在我這邊,我等會兒把你送上急救車。但是要注意的是港口黑手黨眼線很多,如果……”
終於,織田作之助開口說話,可還沒說完就被少年抬手打斷。
“謝謝,不用了。”
達達利亞雙手支撐著床板,艱難地坐起身。
此時距離他出逃僅僅過了三個半小時。沒想到港口黑手黨,或者說是中原中也重視他到了這種程度。
既然測試的目的已經達到,那額外的蠅頭小利倒也沒那重要了。正好,他也有種感覺,就算自己逃織田的債,對方也不會來打自己。
倒不如回去見中原中也,運氣好的話,激怒對方還能打一架。
於是,達達利亞鄭重地看向織田作之助:“把我交給港口黑手黨吧。咳咳,隻是欠債而已,死不了的……況且如果織田先生包庇被發現,會丟飯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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