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計嫻兒幾人如何賣力證明冰飲子是計安平訂的,計家大姐表示沒訂過就是沒訂過。
細問之下,冰飲子從五月的一個盛夏就開始送了,斷斷續續送了已有大半個月,每次都是酷暑難耐的日頭送過來,一送都是送六碗,基本飲子店的所有口味都送了個遍,最近又開始輪流送兩位計公子喜歡的口味了。
趙秀心一聽,臉就黑了,看看兩個兒子,他和林芬芳過來之後也很是吃過幾次冰飲子了,一開始兩個兒子就言之鑿鑿說是大女兒訂的,他也沒追究,現在怎是這個烏龍。
雖說這一段時間一家人大部分時間在一個城,但是計安平倒真是經常不在坊,就算在坊也是忙個不停,少有歇息閑聊的時候,這一個月以來不是去長石山半個月就是大半時間在城牆上呆著……
計倩兒臉色微白,計嫻兒縮了縮脖子,“怎不是啊?大姐,你那天從南門送二姑小姑二姐回去,回來的時候還特地繞去了東市啊,你回來說東市飲子店那早就排隊呢……”
難道不是特地到東市去訂了飲子嗎?沒有提前說,不是因為給的驚喜嗎?
這一說計安平還真有點印象了,那天她送完計家三人回頭,被人扔了一頭的槐花,又想起水泥的事就去東市口轉了轉,讓人給大田傳口信,無意中看到之前一家人在東市買東西時光顧過的飲子店,當時大早晨,對方剛開門,門前就圍著一群人,她回來好像是提了一句飲子店什的……
“誰在你們店訂的?確定是叫送到我們這嗎?”計安平早就從躺椅上跑到飯廳門口了。
“是啊,南市‘安居坊’啊,這個地址沒錯。”小夥計也是莫名其妙,她隻負責跑腿,乍一聽送的不對,她還擔心了一下,一細想肯定就是這家沒錯了,不可能送錯十幾天的,要真是送錯,人家肯定早就打上門來了。“至於誰訂的,我真不知道,我不負責收錢啊,我隻負責在外麵跑腿。這要不是小姐訂的,肯定是認得的人中有錢的訂的唄。”這是大好事啊,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她都想碰上一件,要知道她家的飲子店可是遠近有名,一碗加冰的飲子可不便宜呢。
看這邊有熱鬧,工坊進出的工匠、主顧這時也三三兩兩地圍了過來。
計倩兒低著頭看桌麵,計嫻兒摳著手指,一臉不服氣。
趙秀心張口正準備說點什,計安平趕緊一揮手製止了,笑道:“……你說的不錯,這一說,我差不多知道是我的哪位朋友了。”
等小夥計一走,計安平也顧不得今天休息不休息了,跟趙秀心打個招呼就往外走。
她要去飲子店把後麵的單子取消了,小夥計說沒意外情況,她還要送完這個夏天呢。
再確認一下這個殷勤的人是不是她想到的那個人。
林芬芳抿著嘴,一直在旁邊站著,看計安平要出去,抬眼看了看計倩兒,趕緊跟了出來。
計安平在前麵大步流星地往東市走,林芬芳在後麵一路小跑,一臉的欲言又止。
眼看離東市越來越近了。
“哎!”林芬芳快步追上來,又吞吞吐吐地道:“……我可能知道是誰。”
“……你說一個字,我看可是我想的那個人。”計安平道,看林芬芳和大弟剛才的表情就有問題。
“其實真沒有什大事。”林芬芳先打了個底,咬了咬嘴唇,“金!”
“x!”計安平吸了一口涼氣,真被她猜中了,“這個該死的金文豐。”
“你先別罵人啊,金小姐人真的挺不錯的。”林芬芳急眼道,又沒有什事情,他就在邊上一直看著呢,這個世界對男子也太苛刻了吧,隻不過送了幾次喝的,莫名其妙地計叔和大師姐就一臉鐵青,放在別人家就算了,想不到計叔和大師姐也是這種態度,“……之前在下計縣的時候,倩兒在‘百匯坊’做事,有時候就喊我一起玩,“金繡坊”就在對麵。……姓金的老找借口來店逛,後來我們早晚總能碰到她。有一次我和倩兒去縣衙邊看戲——當時是大白天,又碰到她了,她說白象城有好喝的飲子店,還說有空要請我們喝,所以我猜著是她,之前大家都說是你訂的,我沒有多想,現在想想就有可能是她。”
“倩兒和金文豐……她倆?”計安平咀嚼著故事,眼中有些許的疑問。
“沒有,沒有,她們一直發乎情,止乎禮。不過……倩兒可能也不討厭她,畢竟人家也沒幹什,而且還挺講道理的。‘百匯坊’有一段時間生意不好,還是她告訴我們,不能什東西都做,建議我們集中做中低檔的貨品呢……”還把自家哪些好賣的品類拿出來好一頓舉例。
兩人跑到飲子店證實了各自的猜想。
計安平把剩下的訂單全部退掉了,“……你們愛給誰給誰,反正不用給我們店送了,不管是自留,還是等她過來了還給她”
計安平對冰飲子沒什執念,上輩子多少種飲料——甜的、鹹的、苦的、酸的,溫的、冷的、冰的,冒泡的、應有盡有……
盧雪蓮對此無感,在別人計較著“秋天的第一杯奶茶”時,她永遠保溫杯泡枸杞。
計安平雖然主張做了土冰箱,但是她對冰塊之類的並不特別熱愛……除了一兩次吃的是冰涼飲之外,她更喜歡的還是坊大廚做的涼拌菜瓜。
計安平在飲子店取消了訂單,正準備出來,想了想又返回去,從挎包取了些碎銀子,“……訂貨。”
她一開始是不想下訂單的,但是想想現在的自己也算小有資產,為了點小吃就讓兄弟家人鬧得不開心,不至於。而且剛剛在門口發生了爭吵,馬上就不送飲品了,也容易引人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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