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酸澀番外二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金呆了 本章:第53章 酸澀番外二

    好像在二十五歲這年,我才了解自己。我以為時間治愈了我,愛情讓我更包容,回過頭才知道過去的每一點傷痕都沒能消失,甚至放大了我的執拗和古怪,如果可以,我願意用20年的壽命換我童年的快樂。

    ——許知瑞

    S市的冬天和北京完全不同——濕冷,陰嗖嗖的風像綿密的針一波又一波地紮來,滲得人直起雞皮疙瘩。費朗有些懷念北京的風,呼呼地吹來,簡單粗暴一張大手“啪啪”直抽你巴掌,打到你睜不開眼,倒也爽利,除了疼沒別的不好。

    如同他期待許知瑞可以直接罵他或者像上次一樣大哭一通,讓他摸得著頭腦,現在兩人這狀態跟這陰絲絲的天沒區別。

    費朗迎著這陣風頭躬著腰前進,步履蹣跚,今天零下五度,他坐著三蹦子一顛一簸地到了村,饒是他不算瘦骨嶙峋,屁股仍是吃了大痛。三代城鎮居民的他第一次進村竟是在大年二十九的晚上九點,沒看見炊煙嫋嫋,也沒聽到雞鳴犬吠。

    黑燈瞎火凍得瑟瑟發抖,宛如阿鼻地獄。

    他在美國聽許知瑞說過她爺爺奶奶家在一座悠閑的村莊,離S市很近但是離城市生活很遠,如果丟了手機就與世隔絕了。

    他打了三通電話,許知瑞都沒接,他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結果變成了自己的驚嚇,可別真與世隔絕了。

    洋房一棟棟一字排開清晰整齊,唐夏直接給的許知瑞家的地址,可村的門牌不起眼,他別無他法,大概根據一家門戶的號碼推算,躊躇著走到一座兩層樓高的洋房,站定在一扇雕花金屬門前抬手敲了敲,冰涼的手骨和金屬碰出一陣生疼,卻沒能敲出任何聲音,他把手鑽進羽絨服袖子隔著衣服又用力敲了兩下。

    白熾光燈從窗簾中漫出淡淡的光,今天風大沒有月光,周圍的人都睡了,許知瑞說過村人睡得比較早,所以這燈光是這一圈幾幢房子空間唯一的光源。

    費朗這一刻能理解為什許知瑞這愛路燈了,即便光沒法帶來溫度,卻真的能讓人心生暖意。

    許知瑞這幾天有點糾結。

    那天熱水事件結束當天,費朗不知是不是出於心虛,趕忙表衷心,很殷切地要帶她回家見父母,她不好意思拒絕可又不想答應。

    她根本沒想過見父母這件事,兩個人單純戀愛剛剛也就一年出頭,她還沒享受怎就步入這個階段了呢。

    她委婉地表達了不想這快見父母,那頭費朗更焦急,不停強調他父母為人和善肯定會喜歡她。

    她自知忸怩,又無從表明,畢竟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不願意。

    費朗的父母當然開明,可以在高中就接受他有女朋友,也沒因為他翹了一模而逼分手,能養出他這隨遇而安的性子,大概率費朗有和他們一樣的性格基因和良好的成長環境。

    她從前一直羨慕費朗可以有這好的生活和父母,現下臨門一腳她觸手可得之際,她竟退縮了。

    她去玉石別苑見唐夏和她的寶貝女兒時,問她自己是怎回事?

    唐夏說了句“有人寵就作,和我一樣,”她剛想反駁,就聽到孩子的哭啼聲,唐夏手本端著一杯水,剛送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喝,一聽到聲音立刻放下杯子,火箭般衝到嬰兒車旁抱起小胖墩,她纖瘦的手臂把女兒放到沙發上,熟練地檢查尿不濕,嘴嗲嗲地嘀咕:“讓媽媽看看小心肝是不是尿尿啦。”

    許知瑞看了眼因她動作太大而賤了一圈的水漬,微皺了皺眉,“你的二胎計劃還進行嗎?”

    “一個都累死了,打死不生了!”

    說是這說,可秦朝陽才不會放過她呢,立誌生一個足球隊。這邊二胎政策剛鬆口,卻完全無法滿足他的願望,他已經在聯係好生第三胎的香港醫院了……

    有了孩子的唐夏讓許知瑞不敢置信,那個曾經風風火火的大颯蜜竟真的一心在相夫教子,她以為唐夏怎也是把孩子交給保姆,自個兒兀自美麗的人。

    母愛偉大,偉大到個人都必須屈服於這份光輝下。

    本以為換完尿不濕應該可以說上話了,可娃娃仍是不消停,唐夏又一手托著粉色娃娃的背部一手扶著她的頭喂.奶。她輕輕地晃著身子,微垂的發絲順著臉頰滑落,隻露出一雙溫柔的大眼注視著孩子。

    如此母性的時刻許知瑞毫無羨色,隻是木坐著等她結束,可弄孩子哪有盡頭,愣是從金烏高懸等到了金烏西沉。

    唐夏中間還問她,要抱抱嗎?

    許知瑞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欣喜地點頭,張開雙臂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一臉母愛,和剛剛的唐夏一樣,可她鬼使神差地搖搖頭。

    “你恐娃?”唐夏的寶貝女兒第一次遭到拒絕,她替不能說話的孩子提出質問,大概隻有這個原因了,不然精致白嫩的小娃娃,誰不喜歡,誰不想上下其手一番呢?

    許知瑞又看了眼寶寶,瓷白肌膚、敦敦的胖手、紫葡萄般的大眼完全是小天使化身,可她確定自己確實沒有擁抱這溫香軟娃的想法,便搖頭,“不知道。”

    “那我懂了,你大概也恐婚……”唐夏一臉了然。

    “……”恐婚?她從來沒想過。

    唐夏看了眼熟睡的寶寶,示意保姆把她抱進房間,抄起手說:“那我問你,你想跟費朗結婚嗎?”

    “……”許知瑞眼咕嚕轉了兩圈,沉默,又垂眼思考了半晌,“也沒想也沒不想,就覺得現在肯定不行,我才畢業沒多久,才從學業中解放出來沒多久就結婚,太誇張了。”

    說到後來她自己都沒底氣了,在唐夏的連環追問加分析下,她竟真的懷疑自己恐婚。

    她又在S市呆了幾天,費朗各種殷勤邀約她都拒絕了。她試圖讓自己走出費朗的影響冷靜反思,能確定的是她愛費朗,也同時確定了自己此刻真的不想結婚,至於將來,不知道。

    她跟著許鬱齡回鄉下,見到外公外婆,她馬上做起了賴皮小孩,講話都嗲了幾分。

    席間許鬱齡給她盛了碗魚湯遞給她,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跟你每天打電話的男的是誰啊?是不是男朋友?”是問句,但語氣不似詢問。

    外公外婆聞言歇了筷子,轉頭看向她,滿臉關心。

    “……”她不想承認,因為說了是的話一定會被要求帶回家看看,她實在不願意最單純的兩人關係變複雜。

    許鬱齡看她不說話,緊盯著她:“交往男朋友一定要謹慎,要看對方人品”,最後她用警告的口吻說,“還有不準做出格的事。”

    許知瑞心生煩躁,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掰扯。許鬱齡這幾年都扮演和善的角色,她差點都忘了自己的母親是個控製欲極強的人,單親媽媽大概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自己後塵。

    勉強搪塞,下午她去水池洗菜時,外婆走來問,小夥子人怎樣啊?人好不好啊?

    許知瑞不忍心拒絕外婆,就說人挺好的,但別告訴媽媽。

    外婆歎了口氣,“你媽媽太要強,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可能對你的婚姻會特別重視,這幾年她就擔心你在外地談對象,沒法給你把關,問了你幾次都說沒談。她這次聽說你回來一直在打聽靠譜的小夥子,隔壁村的那個張博士三十一歲,你小時候見過的,還給你補過功課來著,本來想趁著過年人家回來帶你去見見的。”

    許知瑞不可思議:“你們給我安排了相親?”她才25歲而已。

    “就見見,不過你說你有對象了,我幫你跟你媽說去。”外婆把她手上的菜搶去,說,“讀書人的手別碰這些。”說話間,她的手浸在井水時間略久,再提出來已經凍成十根蘿卜頭了。

    她噘著嘴,對大家關於她婚事的操心心生抵觸,“那你記得說哦,別到時候尷尬。”

    在兩位老人眼中,女兒許鬱齡脾氣又大又有主意,強勢地明顯,外人都說脾氣這大的許鬱齡居然生出了小綿羊般的女兒,其實老人清楚得很,許知瑞從小就強,隻是強的時候不是鬧天鬧地,隻悶悶地不做聲,用沉默去抵抗。

    看著是綿羊,其實是頭牛,主意大得很。

    次日,許鬱齡看她眼神怪怪的。她知道外婆應該跟她說了,也知道外婆叮囑過她,不然以她的性子必然打破砂鍋問到底,這時候能憋著也是出乎許知瑞意料。

    年二十九這天,她意外地一天都沒接到費朗電話。

    本來費朗一天兩通雷打不動,也不管她說話意願強烈不強烈,都會認真的哄滿她半小時,實在沒話說都會給她讀笑話,她本也不是個會隨意掛人電話的人,所以在電話兩人各懷鬼胎,也能和諧交流。

    浴室水汽氤氳,她邊洗澡邊想著電話的事兒,別是費朗這快就沒了耐性,那也太打破她對他的認知了。

    雖然電話的時候她都帶點不情願,聽到他提見父母就本能不適,可還是期盼電話,不提見父母,她還是很享受跟他膩歪的。

    想到見父母她再次心生躁意,胡亂地在吹風機風筒下撥弄頭發,她以為除了費朗沒有再能讓她情緒失控的事了,到了適婚年齡憑空多了一件,不知是不是以前沒有任性過,所以這會搞叛逆。

    手機屏幕在床頭櫃亮了又滅,滅了複又亮起,震動聲在臥室叫囂,傳到浴室又隱沒在吹風聲中。

    許鬱齡在一樓看電視,聽到敲門聲,以為是鄰居便開了門,沒成想是個凍得直哆嗦的帥小夥,她腦子轉了一圈,這是附近誰家孩子?

    費朗雙手本團著,看到長輩立刻放下雙手乖巧地說:“阿姨你好,我想請問一下,許知瑞家是這嗎?”

    費朗在開門那那就覺得自己找對了,眼前這個中年女人和許知瑞眉宇相似,最關鍵的是皮膚很白。

    “……”許鬱齡點點頭,“她在樓上,你先進來。”

    許鬱齡看他凍得直發抖給她倒了杯熱水,問了他和許知瑞什關係,怎這會來,家不過年嗎?三言兩語把費朗的情況摸了個清。

    費朗還不忘解釋:“阿姨不好意思我帶了一些禮品和水果的,但車停在鎮上了,因為不熟悉路況,路上騎三蹦子的師傅說這路很難找到處都是彎口所以我就坐蹦子來的,明天我去鎮上把東西帶來。”

    許鬱齡看他態度挺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她現在很氣憤許知瑞談了這久的戀愛居然還瞞著她,在美國就在一起了,不難想象兩人應該……她沉了口氣,慈笑著說:“你年輕人被騙了,我們這兒路修的這好,和市區沒區別,導航就行了。”

    費朗忙點頭應是。

    許鬱齡帶他上了二樓,許知瑞看到未接電話正拿著手機回撥,開門那一刻,費朗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最普通的蘋果自帶鈴聲,在公共場合響起來大家都會不自覺看向自己的手機。

    在深夜安靜的洋樓格外刺耳。

    她回頭看向門口,橘色的布藝台燈光芒微弱,暗暗地描出來人的輪廓——許鬱齡和費朗。

    許知瑞有些懵。

    等許鬱齡下樓了,許知瑞看向他,壓著聲問:“你來幹嘛?”

    洋房空間大,隔音不好,她怕吵醒外公外婆,再加上意外費朗的突然到來語氣有些不太好。

    “本想給你個驚喜,你沒接電話……”看來不是驚喜,費朗有點蔫。

    他上前摟住她,下巴抵在她頭頂,橙子味的洗發水味縈繞,浴後的許知瑞帶著潮濕的溫熱水汽,撩得他收緊了手,委屈巴巴:“你又不肯見我,我不來找你就得等明年了,說好以後要一起過年的。”

    在美國費朗承諾她以後的生日和春節他都會陪她,許知瑞隻當是異國他鄉的甜話,也沒放心上,他這一說倒是想了起來。

    “你這一來……我媽都知道了……”她有些為難,許鬱齡肯定要問一番,煩死了。

    “你媽告訴我,你一直騙她你沒有男朋友?”

    “……”

    費朗扶住她的肩對視,她卻躲閃著垂下眼,他眼神追著她,最後直接蹲下強行對上她盯著地麵的黑瞳,“還在生氣?”

    “生氣?”許知瑞頓了會,費朗最近哄她的主題都是不斷表白,甜言蜜語轟炸。大抵是那次熱水事件,可她在北京就決定接納他身上所有的田蜜內存,所以就憋悶了會,回家就沒往心去,這會提起來她決定默認。

    他在她的沉默下糾結懊惱地帥臉擰了起來,啞聲道,“知知對不起,不如你把我打失憶吧。”

    許知瑞歎了口氣,看他眉心緊蹙,鹿眼耷成三角一顆心就軟了,想拉他起來,握上他的手才發現冷得像冰塊,“怎這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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