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暈倒在某個路邊,蜷縮成一團,等著迎接一家人最後的宿命。
有一個身穿綠色洋裝年輕女子推了推他的肩膀,“喂,醒醒,你還活著嗎?”
小海迷迷糊糊的想,我還活著嗎?我應該不是活著了,不然我怎會看到仙女呢。
畫麵定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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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和周南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久久的都沒有說話。
夏禹眼睛紅紅的,嗓子像是被什堵住了,好半晌,他才發出聲音,“孟老,他。”
他一時不知道怎說下去,說什呢?
父親被騙去做活體實驗,母親積勞成疾,妹妹屍骨無存。
而孟海孤身一人在這世間苦苦掙紮了將近百年。
周南把夏禹摟在懷,感受到懷中人止不住的嗚咽和顫抖,他拍了拍夏禹的後背,小聲安慰,“別太難過,都過去了。”
過去的沒有過去,未來的已經來臨。
他們剛要從夢境中走出,卻發現空間異動,周南默默上前一步,將夏禹罩在身後。
空間波紋微動,走進來了兩個身影,兩個人都在灰霧籠罩下,正是黑衣人和已經一百歲的孟海。
孟海隨黑衣人走進來後,就癡癡傻傻的看著那個蜷縮在雪地的孩子。
一百年的時光已經改變的太多事情了,那個百年前瘦骨嶙峋躺在雪地等死的孩子,如今滿臉皺紋,步履蹣跚,脊背佝僂。
孟海看著那個孩子,發狂一般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還在笑,“原來我那時是這個模樣啊,”他不再去看那個雪地的孩子,“像個狗一樣啊。”
他抱頭蹲了下來,還在笑,“,像個狗一樣。”
喪家之犬,可不就是狗的模樣嗎。
幾十年來,原來他一直沒能走出這一天。
午夜夢回之際,他總在想,如果當年自己沒有接那塊糖,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會死,是不是後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是不是他們一家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周南看向孟老,輕聲喚他:“小孟,你過來。”
孟海一輩子跟在他身邊,對先生的話言聽計從,這一次他說,“不了,過不去了。”
黑衣人跟在他身邊,一直沒說話,像看戲一樣。
孟海抬頭望了望天空,夢境中的雪花還被凝固在半空中,他抬手摸了摸那些懸浮的雪花,冷的很。
就是在這樣一個清晨,他失去了世界上所有的親人嗎?
他突然朝著夏禹的方向,漲紅了眼眶,大聲怒問:“你在哪?那個時候你在哪呢?為什不救救他們呢?”
夏禹聽懂了。
他想,我在哪?那個時候也許我是路邊的一個雜草,也許我是另一個雪地凍死的孩子,也許我也是那600名勞工的一員。
我也想知道我在哪。
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辯解的話來,這些都沒意義了。
他定定的看著孟海的方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而孟海仍一臉憤怒和絕望地望著他,夏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過於沉重的目光。
如果我真的是你們所有人以為的那位,他會怎做呢?
夏禹開口:“孟老,您說,怎才能救他們。”
孟老聽到這句話,不可置信的說:“你真的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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