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是走到拐角處另一條路的樹叢後停住腳步的,他透過樹葉間隙看到周南孤零零的站在學校門口,一直在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手拿著一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的花。
南南,夏禹想到這兩個字,我該拿你怎辦呢。
夏禹原路返回,迎麵被周南那句“是不是落東西了”整得有點無語,隻能再次感歎自家老板的情商過於不穩定。
夏禹回答:“你怎還沒回去?”
“就要回去了。”
夏禹挑了挑眉:“你的花是準備送給誰的?”
周南揚了揚手的花,老實回答,“送給你。”
“怎不送了?”
“說不好,不確定你想不想要。”
“周南,”夏禹望著周南的眼睛,周南的眼睛很美,靜靜看著你的時候像一片深海,讓人忍不住沉溺。
夏禹又喊了一次,鄭重的問:“周南,你是在追我嗎?”
周南瞳孔微縮,有些慌亂,他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是還是不是?
夏禹沒有等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下去,“周南,從第一次見麵,你就是奔著那個人來的吧?”
“是”周南回複。
夏禹忍下心中湧上的酸意,若無其事的繼續問:“所以,你是怎確定我就是他的”他在腦海搜刮了一下詞匯,“轉世?”
周南回憶道,“當年,我在神君隕落的地方立下了分化之門,規則是非我允許,隻有手持信物者和神君本人才能敲開那扇門。你和蔣函那次被黑衣人設計,拿到假的名片,但依然還是進來了。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神君回來了。
”
“那你是怎排除蔣函的?”
“感覺。”
“感覺?”
“是感覺,我無法排除。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悟道,在天地規則下,哪怕神君真的複生,我也無法認出他。”
“可是我曾在神君身邊很多很多年。從我見到你第一眼開始,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回來了。”周南繼續“而且,就在我見到你們的當天,結魄燈亮了。”他苦笑了一下,“數萬年來,那盞燈從來就沒有亮過。”
“青鳥曾經說過,結魄燈結的是,他的魂魄?”
“神君隕落後,盤古大神以最大的神力向我允諾,結魄燈亮,就是神君歸來之時。”
“青鳥還說,盤古大神將這盞燈給了天地共主,周南,是你嗎?”
“神君隕落的時候,將神格轉移到了我身上。隨著遠古神明的相繼離世,隻剩我繼承了神君的神格,因此被稱為天地共主。”
“神君,他、是怎隕落的?”夏禹也不想問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周南其實並沒有掩蓋,甚至於若有似無的暗示夏禹的身份。但一旦提到那段往事,周南總是避而不談,周南想逃避的是不是就這一個問題?神君是怎隕落的?
聽到這個問題,周南臉色一白,他閉上了眼睛,好久才整理好情緒,聲音有些發虛,“夏禹,再給我點時間。”
夏禹也鬆了口氣,是不是自己也沒準備好聽這個答案,“好,換個問題。你和那位神君是什關係?”
周南又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思索良久,吐出一口氣:“祂是我的神。”
那我呢?夏禹想問,從初見時的態度輕浮,言語撩撥;到後來為自己擋下降魔錐,為自己做粥;再後來把自己抱在懷安慰一切都過去了,在自己的額頭上落下過一個吻。
可這些,周南所有的溫柔和情意真的都是給自己的嗎?
夏禹認認真真地說,“周南,我希望你能想好,你的花是準備送給誰的?”
雪已經逐漸小了,z大學校門口的兩個身影彼此分離,一個朝著校內宿舍樓走去,一個朝向最近的垃圾桶走去。
夏禹回到宿舍就感覺不對勁了,頭有點昏昏沉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真的被周南說中了,好像感冒了。
果然,這就是矯情的代價吧。
他發著燒迷迷糊糊的想,管他是誰呢,管那束花是給誰的呢?現在這世上就隻有一個他,自己就應該把那束花接下來。那可是周南啊,今生今世,他都再遇不到那樣一個周南了。
可正因為那是周南啊,那份愛太貴重。
不是自己的,就不能要。
夏禹拿出腋下的體溫計,385°,還好,不是高燒。他拉開抽屜,發現自己的感冒藥都過期了,隻能向室友借,“蔣函,你那還有感冒藥嗎?”
蔣函聽出不對勁,忙問:“夏哥,你發燒了。讓我看看。”他拿起夏禹手邊的體溫計,豁,385度,“夏哥,你這都快高燒了啊,得去醫院啊。”
“沒事兒,我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你那還有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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