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迦南的厭惡和煩躁是不帶任何保留的,徐晉東的忍耐卻因為同情的包裹而顯得生硬。
他扛不住徐迦南那樣的注視,隻能逃避一樣從床前走開。
“這就對了,”徐迦南嘲諷地擺手,“慢走不送,也別再回來,讓我清靜清靜。”
徐晉東已經走到門邊,聞言又站住了,回頭看著徐迦南,盡量平淡地問:“那個傅先生……你們是鄰居?我剛才碰到他……”
徐迦南正準備重新趴回去,背上痛,坐著簡直受罪,冷不丁聽到徐晉東提傅青山,下意識地扭頭往門邊看,誰知手一滑,人就“趴”好了。
“你慢點!”徐晉東驚呼。
徐迦南嘶了一口氣,轉過臉來問徐晉東:“你跟他說什了嗎?”
“能說什?我趕著過來,匆匆忙忙就打了個招呼。”徐晉東頓了頓,“他好像挺關心你的。”
徐晉東隻是如實匯報,徐迦南卻因為那次的事對傅青山仍然心懷愧疚,導致乍一聽到他的名字都會不自知地別扭,愈發不耐煩地問:“你們還說什了?他呢是怎說的?”
“就聊了幾句。他說你最近休息不好。你們挺熟?”
徐迦南已經收拾好心虛,又恢複那副看徐晉東不順眼腔調:“就是鄰居,你問那多!跟你有關係嗎?”
“我隻是問問,不也沒說別的。對了,他有家庭了嗎?我是說,他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結婚什的……”
徐迦南出言打斷:“你煩不煩?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問人家有沒有孩子,家幾口人做什工作?你來調查戶口呢?”
不過說來傅青山還真有孩子,天天多可愛啊,純真無邪,真希望他長大了也能保持純真,而不是像有些人,光是看到就讓人煩躁。
“還不走?”徐迦南問徐晉東。
堂堂徐家大少爺,徐氏集團未來掌舵人,從來都是對著別人發號施令,不曾想竟被自己的弟弟呼來喝去,還不敢多言。
正因為徐迦南的戒備和排斥,徐晉東自然不會讓他知道,那個傅青山,他從事什工作,有什樣的社交關係,甚至他那個帶在身邊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都一清二楚。
徐晉東從醫院離開,直到傍晚又回來。
或許是藥物的關係,徐迦南睡得挺沉,竟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被醫生例行巡房給吵醒。
徐迦南看到徐晉東,第一反應就是來氣,不顧外人在場,橫眉豎目地將他趕出去。
劉主任早在三年前就見識過這對兄弟間水火不容的關係,沒想到現在依然如故,不過作為徐迦南的主治醫師,他理解他的一切反應。
親自把門關好,劉主任替徐迦南做檢查,玩笑一樣說他還是這害羞,不過背上的傷看著猙獰,過幾天就會下去,倒是腿上……
“主任,”徐迦南悶在枕頭出聲,“你答應替我保密。”
劉主任手上沒停,笑著說:“大徐先生差點拆毀我的辦公室。他做得到,我不得不自保。”
“放屁!信不信我也可以把你的辦公室拆掉?”
劉主任在徐迦南背上壓了一下,隻聽到他一聲痛呼,笑道:“信,我當然信!你每個月準時過來拆一次怎樣?”
徐迦南咬牙忍痛,許久也不肯回話。
醫生很快離開,徐晉東卻幽靈一樣再次現身,身後竟還跟著幾個熟麵孔。
徐迦南出離意外,想不到人緣實在不怎樣的他,在意外住院時,竟也有被同事們探望的待遇。
來的幾個人有高層有主管,也有昨天一起值班的同事,自然還少不了那個硬要跟他稱兄道弟的手抄報專業戶。
這些人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徐迦南應付幾句就不耐煩,還是徐大少爺難得平易近人一回,陪人寒暄完又親自把人送出去。
終於清靜了,徐迦南趴在床開始琢磨出院的事。
徐晉東折回來問他想吃什早餐,又或者需不需要上廁所,婆婆媽媽得徐迦南頭疼。
“我什都不想吃,也不想上廁所,你能不說話嗎?要不你就回公司。老頭子到底什時候退位讓你當董事長?你都這懂事了,不“長”挺可惜的。”
徐晉東被搶白得接不上話,又見徐迦南正在火頭上,索性不跟他計較,轉身準備出門給他打水洗臉,卻在門口差點跟傅青山來個臉貼臉。
傅青山是沒想到門後有人,看到徐晉東著實愣了一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慌忙側身讓路,一麵忙不迭地道歉。
“徐先生,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沒撞痛您吧?”
徐晉東擺手:“沒有,傅先生這早。”
徐迦南也一樣意外,他沒想到傅青山會來,畢竟不是周末,他要來還得請假。不過他還願意來,總歸值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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